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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三逆方略卷八

  康熙十三年七月丁卯,命提督張勇嚴飭邊防。上諭張勇曰:邊陲重地,恐奸宄竊發。卿乃封疆大臣,朕所簡任,可率所屬總兵等官固守地方;有妄行為亂者,嚴行緝治,以副朕倚任股肱之意。

  癸酉,命江南綠旗兵習水戰於黃浦江。先是,將軍王之鼎疏稱:耿逆潛通海寇,煽亂地方;沿江沿海,亟宜熟籌剿禦。請於崇明沙船一百艘留三十以備巡邏,餘盡泊黃浦江;遣滿洲漢軍兵配綠旗兵操演,以備策應。奏入,上敕將軍阿密達等公議酌行。既阿密達等疏稱:江南松江黃浦一帶,現無警息。若撥滿洲漢軍往駐,則沿途百姓有供億之累;派取民房居住,則土著之民有失業之虞。請止撥綠旗官兵不時練習。若黃浦江諸處有警,相機應援。上允之。

  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各率所部速進四川。經略莫洛奏言:大兵在保寧與賊相持,恐運餽日久,秦民必致疲苦。臣今親赴漢中,酌量分路進發;貝勒洞鄂等若率眾盡行,慮致遲滯。請敕貝勒洞鄂以所將驍騎並入康親王軍內,自率所部輕騎赴西安,旋進四川。上諭:洞鄂部下無多,所將驍騎既入康親王軍內,輕騎入川,兵力單薄;可令貝子、公等亦各率所部輕騎並力前進。

  楊富謀叛,伏誅。時南瑞總兵官楊富隱匿在官盔甲、私置竹砲器械,暗招閩兵千餘練習滾牌;與賊潛通,謀為內應。江西巡撫董衛國與將軍希爾根等密商,於是月十一日以計擒之,即時伏誅。

  乙亥,命將軍希爾根等固守贛州、袁州。先是,巡撫董衛國奏:閩賊出犯杉關,新城失守。至是,又奏:賊攻破石城,聲犯寧都。上諭:贛州乃入粵孔道,將軍希爾根、巡撫董衛國等務會同商酌固守之策,並趣副都統幹都海、署副都統公沃赫等速赴江西。復諭兵部:袁州與湖廣接界,亦屬要區;可令將軍希爾根、哈爾噶齊、根特巴圖魯等,協心商酌守禦之策,務期保固。尋以袁州副將趙應奎為袁臨總兵官,駐防袁州。

  丙子,命副都統喇哈領速赴衢州。總督李之芳疏奏:賊兵合力來犯衢州,臣標兵單可虞;請敕副都統拉哈統兵亟進,以壯聲援。上諭:拉哈兵不必留駐杭州,速赴衢州與將軍賴塔並力剿禦;將軍拉哈達、侍郎達都、副都統瑪哈達、雅塔里等仍駐杭州防守。副都統吉勒塔布之兵,視何處警急,即往應援。

  戊寅,命平南王尚可喜等備交趾。總督金光祖奏:交趾知孫延齡叛逆,乘機蠢動,陳兵邊界,其情叵測;請加防禦。上敕平南王及總督、提督等嚴飭邊將,不時偵察,仍增官兵防守險隘。

  壬午,命副都統伯穆赫林率喀喇沁土默特兵速赴浙江。先是,上命副都統蘇朗、署副都統額思赫率蒙古兵二千之江寧,即留付將軍阿密達,令之駐防;其原駐江寧喀喇沁土默特兵,令蘇朗等率赴浙江。至是,浙江賊寇蜂起,衢州告警;將軍拉哈達奏聞。上諭:衢州正在危急,令副都統伯穆赫林率喀喇沁土默特兵自江寧速赴浙江,與將軍拉哈達等會同剿禦;副都統蘇朗等仍率蒙古兵鎮守江寧。將軍拉哈達、賴塔、侍郎達都、總督李之芳既同任剿撫之事,一應軍務,須共同商確,毋分彼此。如浙地何處有警,即相機應援。

  命平南王尚可喜等固守梧江諸處。總督金光祖奏:梧州失陷,我兵據守梧江。上諭:將軍根特巴圖魯等兵由袁州取長沙,進廣西以襲賊後;則取道廣東,必致遲久。可令平南王尚可喜、總督金光祖、提督馬雄會同酌議,添發官兵規取梧州;否則,固守梧江諸處,相機剿禦。

  命經略莫洛等措置進川官兵機宜。將軍瓦爾喀等奏:征四川總兵官王懷忠標兵因餉匱逃散,今欲剿賊,兵力單薄,運饋不至;乞發兵救援。上諭:康親王傑書及貝子準達所部驍騎,俱令貝勒洞鄂率之以行。其大兵或仍據壕塹圍守保寧、或因糧運艱難暫還廣元,命經略莫洛、將軍瓦爾喀等公同商酌。王懷忠標下逃兵,姑寬其罪;應如何撫納,亦令莫洛商酌速行。

  丁亥,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官兵敗賊於岳州。是月十一日,貝勒察尼、將軍尼雅翰等分部滿、漢官兵水陸齊發,進攻岳州。偽將軍吳應麒等率賊七萬餘,列鹿角、牌銃,陸路相拒;我兵奮擊,大敗之,斬首萬級。舟師抵七里山,以砲攻賊,沈其船十餘艘。

  己丑,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帥師之浙江、大將軍貝勒洞鄂帥師之四川。先是,傑書奉命征討,候調蒙古兵到同發。至是,傑書奏;浙江告急,宜速往援,若俟蒙古兵同行,恐稽時日;請率兵先往。上遂命於是日啟行。洞鄂亦同日率兵之四川。

  辛卯,詔收葬耿精忠祖父骸骨。上諭兵部:耿精忠雖背恩反叛,其祖父投誠效力,累世舊勳,朕豈以精忠之罪,及其先人。大兵平定閩省之日,其祖父骸骨,仍許收葬。

  八月癸已,命給大將軍等分兵印信。上諭兵部:諸路大將軍止各給一印,倘分兵赴剿別無印信,則招撫賊寇、宣諭百姓及調遣防守地方兩軍移會機宜,何以為憑?其再給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印二。至大將軍康親王傑書處有將軍賴塔印一,再給印一。大將軍貝勒尚善處有將軍尼雅翰印一,再給印一。大將軍貝勒洞鄂處既有將軍赫業、瓦爾喀印二,不必另頒。若分兵他往,即以所頒印信付統兵者;復合一處,則收回所頒用大將軍印。

  命科爾沁公圖納赫嚴禁兵卒。上諭圖納赫曰:我太祖、太宗以來,爾祖父同心效力,佐定天下;爾國賦稅,聽爾自取。若爾國窮困,朕加意撫養。今聞調至爾所屬兵卒,有掠取民物者;在京尚如此,況離此遠去,豈不益肆搶奪!爾久歷行間,務宜嚴禁兵卒,毋得恣行強橫。如有亂法者,即會同貝勒議行懲治。且中夏炎熱,爾眾早晚飲食各宜自慎,以副朕軫卹軍士之意。

  命將軍希爾根調署副都統公沃赫兵赴江西。巡撫董衛國奏:饒州營兵變餘干,賊勢猖獗。上命將軍希爾根速調公沃赫兵赴江西,同副將軍哈爾噶齊、巡撫董衛國、提督趙國祚商議剿滅賊寇,平定地方;仍檄江南總督阿席熙、安徽巡撫靳輔於饒州接壤所在增設官兵,嚴加防守。

  甲午,大將軍貝勒尚善等帥師之岳州、貝子準達等帥師之荊州。

  乙未,命總督蔡毓榮率所部兵協同大兵進剿湖南。上諭兵部:王師進剿湖南,須用綠旗官兵;總督蔡毓榮管轄通省,可率所部兵隨王師協力平定地方。又荊州地關緊要,進兵時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宜酌撥官兵防守。

  丁酉,諭福建總督郎廷佐剿撫機宜。郎廷佐奏:耿逆背叛,勾連海寇虛張聲勢。但海寇止習水戰,陸地非其所長!宜剿撫兼施,乘機底定。上諭:廷佐入閩之日,海寇宜用撫、精忠宜用剿,或用間;相機便宜以行。

  壬寅,命海澄公黃梧子芳度襲其父爵。時芳度遣官黃藍間道奏稱:臣父於本年三月二十六日病故,臣不得已權以父命送敕印賊處;仍密行招募,合舊兵共得六千餘人。六月初四日,斬偽城守都督劉豹等三人,拒守漳州。惟望大兵入閩救應;臣偵知來路,隨往迎接。上諭:海澄公黃梧自海上歸誠,殫竭忠藎,鎮守巖疆,勞績茂著。據奏於三月二十六日病故,朕心深為軫惻!應得卹典,從優議奏。黃芳度設計全城,招集兵卒斬偽都督劉豹等三人,固守地方,以俟大兵;具見芳度能繼父志,克篤忠貞,殊為可嘉!芳度應令襲公爵。今大兵由浙江、江西、廣東三路進閩,芳度偵何路兵先到,即來迎會。既芳度兄一等侍衛芳世自陳生長閩地,深知道里情形;乞隨大兵進剿,救援伊弟芳度。上因授芳世為隨征福建總兵官,令同平南王尚可喜兵進剿福建。

  命副將軍哈爾噶齊為平寇將軍。時平寇將軍根特巴圖魯卒於軍,副都統席布以聞;故有是命。

  命治理曆法南懷仁製火砲。上諭南懷仁曰:大軍進剿,亟須火器。爾可鑄造火砲,務加意精工,俾越山渡水,輕便利用。於是,南懷仁多造木砲等火器,陸續解送軍前,以資征剿之用。

  甲辰,增陝西綠旗官兵。先是,經略莫洛以秦省兵單,請添設綠旗兵萬餘,以資戰守。上諭:增兵必須增餉,國家錢糧止有此數,茲大兵進剿浙江、江西、湖廣需餉浩繁,爾經略所知。前因饋運不給,以致王懷忠等兵逃散。秦民供億入川兵餉,已極勞苦。若增兵萬餘,貝勒、經略又統諸軍深入;萬一糗糧難繼,恐禁旅有匱乏之虞,而綠旗兵復蹈前轍矣。經略身在地方,洞悉情形。或不煩增兵,即親行入川;或必須議增,方可進發;或以秦省重要,不必親行,遙措兵餉:其逐一詳議以聞。至是,莫洛奏:陝西舊兵內王懷忠所率四千悉已逃散,今王輔臣又率二千以行。除此六千外,所增無多。蓋增則戰守調遣均有裨益,陝西得以保固;故臣以為增之便。若四川速定,則錢糧有資,而秦民又得息肩。臣仍宜親統官兵協力進剿,平定四川。疏入,下議政王、貝勒、大臣集議,悉如所請行。上允之。

  己酉,命將軍賴塔等剿禦寧海諸路賊。提督塞伯理奏:黃巖圍困,請援甚急;又寧海、象山、新昌、餘姚四縣賊眾蜂起,恐賊竊踞寧海,斷我糧道:請速救臺保寧。上諭:黃巖危急,杭州將軍拉哈達已發兵赴援。今大將軍康親王已領兵赴浙,無庸別遣。其寧海等處賊眾作何剿滅並救臺、保寧之策,康親王未到之先,聽將軍賴塔、拉哈達等商酌以行。

  庚戌,申飭蒙古官兵。上諭圖訥赫等:近聞蒙古兵違法擾掠,其嚴加禁飭。嗣後有不遵紀律者,自饒騎校以下,即審明正法。

  辛亥,諭護軍統領桑格進兵機宜。時桑格參贊江西軍事,上手敕諭之曰:江右為粵東咽喉、江浙脣齒,所關綦重。今兵民之心或懷兩端,若不先滅地方小醜,大兵難以前進。至袁州、吉安、贛州,尤屬要地;若有失陷,則廣東聲息必至梗阻。廣東梗阻,則勢益危急。今令滿兵駐袁,相機進取長沙;否則,固守地方,庶三府可保無虞。將軍當親統重兵以行,毋使兵力單薄,致有疏失。

  臣謹按:吉安、贛州南通嶺外,而袁州與湖南接壤,乃逆賊必爭之地,均關要害。皇上預料賊必來犯,若守袁州,既可為吉、贛聲援,又可以內捍西江、外略南楚;乃密授桑格以戰守機宜,復命將軍等統重兵往駐。未幾,逆賊果侵軼袁州,賴茲兵力大創其眾於西村之地,江西得以保固;而大兵亦長驅無梗,直抵長沙。皇上先機洞察,誠所謂坐照如神者也。

  己未,命將軍尼雅翰帥師由江西規取長沙、岳州。上諭議政王等:聞岳州三面臨湖,賊於陸路一面濬壕築壘,拒守頗堅,難以進取。應令將軍尼雅翰率兵沿流赴江西與副都統幹都海兵合併,率袁臨總兵官趙應奎由袁州進復長沙,夾攻岳州,相度便宜以行。

  ●平定三逆方略卷九

  康熙十三年九月壬戌朔,命將軍額楚等帥師赴徽州。總督阿席熙奏:饒州逆賊犯徽州婺源縣。上諭:徽州,浙江接壤要地;將軍額楚、署副都統宗室巴爾堪等於揚威將軍所統驍騎並江寧將軍所轄兵內酌量率赴徽州,堵剿逆賊。署副都統碩塔穆森以鎮守兗州滿洲蒙古驍騎移駐江寧;更發京師滿洲蒙古每佐領驍騎一人,以正藍旗王府長史雅賴、正黃旗一等侍衛阿喀尼為署副都統,率之往駐兗州。

  命將軍哈爾噶齊帥師赴袁州。巡撫董衛國奏:吳逆偽將軍二人率猓猓數千來犯長沙;糾集群盜聲襲袁、臨,窺伺江西,已入袁州境內。上諭:袁州距吉安不遠,吉安、贛州又通粵要路。今賊入袁境,將軍希爾根等停剿撫、建諸賊,以兵分與將軍哈爾噶齊率赴袁州,與總兵趙應奎並力剿禦。其希爾根所餘兵馬,或進剿撫建、或固守南昌,相機以行。尋衛國又奏賊陷都昌。上復諭:將軍希爾根、巡撫董衛國、提督趙國祚等速行剿滅;江南總督阿席熙、安徽巡撫靳輔嚴飭接壤將弁,加意防禦。

  乙丑,調署副都統碩塔等兵赴安慶。先是,令碩塔穆森率師赴江寧。至是,因總督阿席熙奏賊逼祁門,上乃命碩塔等徑趨安慶駐防。尋又調河南提督王永譽為安徽提督,率所部兵以往。

  戊辰,命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詳議進兵機宜。上遣侍衛烏丹塞瑚立傳諭勒爾錦曰:朕手諭與王者再,所言似合機宜。又兩遣侍衛往,未見王回奏。滿、漢兵宜加撫卹,饋餉亦不易;若何進戰,一在於王。今所在蠢動,豈不可虞!大將軍出征,進止調度必待中旨,於古未聞;因王等與賊相持,朕不自暇逸,屢有敕諭,冀或有一當耳,非朕欲從中制也。王等始出兵時,兵亦不為不足;今四路進討,王亦知之。四川兵取朝天關、陽平關在保寧與賊相拒,與岳州同。王等勿以四川兵將抵貴州,湖南兵可緩進,保寧較岳州城更堅也。康親王進剿閩賊雖屢奏捷,朕不為喜。吳三桂乃賊渠,惟破岳州、澧州方可喜耳。王等初至軍,言馬未肥,又言天熱多雨難行。今當可行之時,王等規取岳州、或渡江取澧州、或令都統尼雅翰往江西取長沙;此三事王與貝勒、諸將帥熟議以聞,勿惟朕諭與議政大臣之議是從。勉建良策,欣聞捷音。

  臣謹按:扼險據要,制勝之上策。皇上深鑑乎此,以岳州諸處地屬雄峻,屢命諸將速往據守,以逼賊鋒;乃諸將不能奉行睿算,遂使形勝之地反為賊有。至是,上念三桂為逆徒渠首,澧、岳實荊、楚咽喉,必先取澧、岳。滅三桂,則群賊自望風而潰。故既以手敕諭勒爾錦用兵方略,又遣侍衛傳旨令其相機規取澧、岳、長沙,諄詳委曲,切中機宜:藹如春溫,凜如秋肅。勒爾錦等果能仰遵成畫克期前進,則諸路悉平,賊氛迅掃矣;乃竟觀望不前,坐失機會。迨詔旨屢趨,猶逗留如故,俾逆賊得為固守之計;曠日持久,糜餉勞師:皆勒爾錦等不奉廟謨之所致也。

  己巳,命經略莫洛等進兵廣元,規定四川。莫洛奏:臣於本月十一日由秦州進川,貝勒等到西安時養馬繼發,請命四川總督周有德、巡撫張德地、副都統科爾崑等固守朝天、廣元諸處,轉運大兵糧糗;並敕將軍等拒守保寧,以待大兵之至。上諭:經略莫洛身在地方,軍機緩急,自有確見;令與將軍席卜臣前往廣元進取昭化,疏通糧運,平定四川。總督周有德、巡撫張德地、副都統科爾崑等於經略未到之先,將廣元所有糧米運送軍前。又廣元兵少,甚屬可虞;或令席卜臣兵先赴廣元秣馬以待、或候經略同發,俱令莫洛酌行。是日,又諭:郿嶺大二郎、小二郎諸處俱系險要,周有德、張德地、科爾昆等酌撥官兵固守,勿俾賊兵斷我後路。若廣元兵單、未便分撥,即移會莫洛、席卜臣酌量調度。

  癸酉,命署副都統雅賚等領兵赴江寧。總督阿席熙奏:徽州府及歙、祁門等縣陷賊,江寧將軍額楚於本月初七日率兵赴徽州進剿。上諭:江寧所駐大兵,將軍額楚既率赴徽州;江省系水陸要地,即令署副都統雅賚、阿喀尼等停往兗州,率兵徑赴江寧。其駐紮兗州漢軍都統釋迦保,俟京師新發禁旅到日,亦率兵速赴江寧。在京滿洲蒙古每佐領驍騎一名,每翼委署副都統一員;漢軍每佐領發兵二名,其派副都統一員,每翼委參領一員:率赴兗州駐紮。尋以一等侍衛諾敏、長史岳爾多為署副都統,並遣漢軍副都統孫承祖率兵以往。

  戊寅,命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先定溫州、黃巖諸處。提督塞伯理奏:黃巖失陷,總兵阿爾泰從賊。上敕康親王傑書先剿滅浙省溫州、黃巖諸處賊寇,平定地方,然後進剿福建。

  命將軍尼雅翰等赴援袁州,進取長沙。將軍希爾根奏:吳逆遣賊來犯袁州、耿逆竊踞廣信等府,今若分兵應剿,恐兵單不利。上諭:署副都統碩塔穆森不必駐皖,速赴南昌;到日,令署副都統穆成額率南昌兵速赴袁州,與總兵官趙應奎並力固守。署副都統公沃赫救進賢兵回日,亦赴袁州。若大兵未到之先賊勢猖獗,趙應奎相機退保險隘,以待大兵之至。將軍尼雅翰將所率江寧兵及碩塔穆森兵,酌量率赴袁州;統領副都統幹都海、沃赫、穆成額等兵平定袁州,進取長沙。如吉安無警,其幹都海兵聽尼雅翰調度酌遣。又安慶系要地,漢軍都統釋迦保、署副都統雅賚、阿喀尼俱率兵速赴安慶,並趨提督王永譽刻期抵任。如安慶等處有警,令將軍阿密達、華善等相機救應。

  己卯,命和碩簡親王喇布為揚威大將軍,帥師赴江寧;侍衛坤巴圖魯為振武將軍,帥師赴汝寧。上諭議政王等:江南,天下要地,兵力單薄;其授和碩簡親王喇布為揚威大將軍;派兩佐領合出護軍一人、上三旗包衣佐領兵每旗百人,復令簡親王除伊包衣佐領全軍外,將所部人眾酌選披甲,率往江寧,統轄將軍阿密達兵及江南滿洲蒙古、漢軍,相機調度,保固全省。將軍阿密達、額楚、華善、王之鼎、總督阿席熙,並同參贊。

  又河南地廣兵少,恐奸宄乘間竊發;令每佐領出驍騎二人,授侍衛坤巴圖魯為振武將軍,率赴汝寧駐防左翼;遣副都統覺羅夸代右翼,以長史阿爾瑚為署副都統偕行。尋又諭:簡親王到江寧時,令副都統蘇朗率蒙古兵一千往鎮安慶。其安慶都統釋迦保,率所部漢軍速赴南昌鎮守;到日,南昌署副都統碩塔穆森兵前往袁州,會合將軍尼雅翰等兵與總兵官趙應奎合力剿禦。若蘇朗兵到安慶時,署副都統雅賚、阿喀尼率所部兵亦速赴南昌鎮守。

  甲辰,將軍希爾根奏復撫州。是月初七日夜,逆賊來犯我柵,我兵分路迎擊,敗之;於十一日恢復撫州。尋希爾根奏:閩賊東距建昌、滇賊西犯袁州,勢難分應。若臣舍建昌而援袁州,恐撫州已復旋棄,江右何日可定;仍宜合力以剿建昌之賊。上諭:撫州雖不可棄、袁州亦屬要地,希爾根兵可破建昌則進;若難以徑進,且鎮守撫州,令將軍哈爾噶齊仍率兵援袁。至於所復地方,更令總督、提督發新募兵速赴將軍軍前,以資守禦。

  命江西巡撫白色純赴贛撫定人民。上諭兵部:今將軍希爾根等擊敗賊眾、恢復撫州,不久即定建昌、廣信諸處,亟須撫安百姓;其令巡撫白色純星赴贛州。爾部速行移會。

  乙酉,詔復續順公沈瑞官爵。平南王尚可喜奏:續順公沈瑞身陷賊中,不甘從逆;屢遣人通言,請兵拯救。臣因遣官兵赴閩接應,今已迎回粵東。上諭:續順公沈瑞不甘從逆,挈家回粵,情屬可憫!令復還原爵,仍管伊標官兵駐紮廣東。

  命和碩安親王岳樂為定遠平寇大將軍,帥師規定廣西。時總督金光祖奏:廣西提督馬雄、左江總兵官郭義降賊,全省變動。上命和碩安親王岳樂為定遠平寇大將軍,率每佐領護軍一人、侍衛坤巴圖魯所帶每佐領驍騎二人並王所屬包衣佐領護軍驍騎速赴廣東;令都統覺羅霍特伯、郎素,副都統吉圖堪、珠拉禪偕往,以郎素為署護軍統領。兵至江西日,或由袁州進取長沙,平定廣西;或徑抵廣西,剿滅叛逆:聽大將軍王與都統等商酌以行。又每佐領出驍騎一人,付侍衛坤巴圖魯隨後率往汝寧。尋又命輔國將軍瓦山隨大將軍安親王進討。

  丁亥,將軍額楚奏復徽州,命即帥師進取饒州。先是,上策額楚不日必取徽州,恐取徽州後額楚等按兵不進;諭令克城之日徑赴江西,速取饒州。至是,額楚奏言:敗賊績溪,克復縣城。本月十八日,乘勝進至徽州;賊望風潰遁,郡城遂復。時巡撫靳輔報賊逼池州,上命額楚等量留兵駐徽州,速行進取饒州,會合江西兵。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

  康熙十三年十月壬辰,大將軍簡親王喇布帥師之江寧。

  癸已,命副都統蘇朗防池州諸處。巡撫靳輔奏:都統釋迦保及署副都統雅賚、阿喀尼等兵先後前來,請以先至者駐池州、後至者駐安慶,互為聲援。上諭:釋迦保、雅賚、阿喀尼等兵仍赴江西;安慶既有提督王永譽駐守,其副都統蘇朗兵或駐池州、或恢復建德之日即駐建德,靳輔、蘇朗商酌以行。

  丙申,大將軍安親王岳樂帥師之廣東。是日,總督金光祖奏:廣西全省變動,賊勢愈熾;入粵大兵,應取道南雄,星馳赴救。上諭:大將軍安親王已帥師由廣東進定粵西;其防守事宜,兵未到時,聽總督與平南王商酌以行。

  己亥,命經略莫洛速援寧羌。上手敕諭莫洛曰:據坐塘筆帖式報,有賊三路來犯,寧羌被圍。念爾總統川、陝,必有成算始行進兵,朕可無憂;但寧羌地屬陝西,且為大兵後路,當此糧匱兵疲,又不得不廑朕懷。爾宜速行救援,使大兵如渴遇飲,庶幾有濟。

  辛丑,命江南、江西諸將帥速剿湖口賊。總督董衛國奏:賊犯湖日。上諭:湖口縣系江西、江南要衝,將軍希爾根、總督董衛國宜會商機宜,速行剿滅。又署副都統碩塔穆森見統兵赴江西,可便道先剿湖口逆寇,再赴南昌。湖口切近安慶,其先抵安慶官兵,巡撫靳輔亦即發住湖口協剿。尋靳輔奏:湖口、彭澤相繼被陷,浮梁、鄱陽諸賊嘯聚日眾。上復命署副都統雅賚、阿喀尼到安慶,即統兵馳赴彭澤、湖口剿賊;碩塔穆森已至九江,令與雅賚、阿喀尼等合兵平定湖口諸處,協取饒州,即赴南昌。

  乙巳,命平南王尚可喜增兵赴梧州。可喜奏稱:內地兵單,根本虛弱;如李三、官七乘機竊發,雖旋為掃蕩,而尚有黨羽潛伏於山陬海澨之間,急宜芟除。故臣於八月二十日,調總兵官班際盛自梧州回省。上諭:梧州,兩粵接壤要地;今粵西有事之際,李三、官七賊寇滅後,尚可喜即增兵令班際盛速赴梧州剿滅。

  丁未,設武昌、漢陽沿江戰守之備。上諭兵、工二部:武昌、漢陽一帶沿江之地,俱屬重要;防禦之策,不可不豫。宜於沿江要害多築墩臺,環列火砲;令諸軍番守,以固省會。又武昌臨江,所在湖■〈氵义〉甚多;宜亟設江汛戰船、多製火砲,並召募鳥槍兵一千為戰守之用。

  命經略莫洛等遣兵守寧羌。總督哈占奏:四川賊眾先立營寧羌州文廟山,參將陳應奎等鼓勵士卒夜襲賊營;賊遂大亂,遁回南山。上敕經略莫洛等遣副將雷繼宗兵及提督王輔臣標兵固守寧羌諸處;又大將軍貝勒洞鄂進川之時,若寧羌有賊,即便道剪滅,再入四川。

  命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調兵防守九江。上諭兵部:九江,三省水陸要衝。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就近於雲、貴兩提督內,量調一員,率領甲兵及標下官兵速赴九江防守;將軍阿密達、總督阿席熙等速造戰船百艘,發往九江。

  辛亥,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敗賊於衢州。耿逆偽都督周列等領賊二萬餘自常山來,立營焦園、陸寺、西果園、紅橋諸處,聲言攻取衢州;將軍賴塔、總督李之芳遣副都統瑚圖等率兵於是月十七日分路奮擊,大敗之,斬賊萬餘。

  戊午,命給袁臨總兵官趙應奎世職。上諭兵部:袁臨總兵官趙應奎效力巖疆,屢殺賊有功;今又出首逆紮,忠藎茂著。給拜他喇布勒哈番又一拖沙喇哈番。

  己未,擢副將陳世凱、鮑虎、王廷梅為溫州、黃巖、平陽三鎮總兵官。上諭兵部:溫州、黃巖、平陽三鎮雖未恢復,應豫補總兵官,以便召募操練;其以副將陳世凱為溫州等處總兵官、鮑虎為黃巖等處總兵官、王廷梅為平陽等處總兵官。

  敕粵東文武將吏聽平南王尚可喜節制。上諭議政王等:自吳三桂叛逆以來,平南王尚可喜為國抒忠,厥功茂著。當茲粵東軍興之際,督、撫、提、鎮以下俱聽王節制。嗣後補授文武官員,聽王選補奏聞。某一切調遣兵馬及招撫事宜,亦聽王酌行。

  十一月庚申朔,命將軍尼雅翰等速赴南昌。先是,上命尼雅翰及都統釋迦保等進取南康,赴南昌;署副都統碩塔穆森、雅賚、阿喀尼等進取湖口、彭澤、都昌,撫定其地,再取饒州,赴南昌。至是,將軍希爾根等奏:賊犯撫州等處,臣隨令副都統席布率每佐領驍騎一人前往應援,調鎮守九江城守尉烏黑等前來會城。上諭:將軍尼雅翰等兵各遵指授速定地方,星赴南昌。至九江扼要重地,如城守尉烏黑等前往省城,將軍希爾根、總督董衛國等即酌發官兵鎮守。大將軍安親王速赴江西,酌量調度。

  敕經略莫洛速進四川。時大兵駐廣元缺餉兩月,略陽糧艘為賊焚劫;經略莫洛又奏賊方屯踞七盤、朝天諸關,我師餉道梗塞。上乃命莫洛率兵速赴七盤、朝天等處會將軍席卜臣剿滅賊寇、疏通餉道,進取昭化,與大兵協力克復保寧。尋總督哈占奏:蜀中水陸賊阻、糧運難繼,且逆賊窺伺陽平諸處。上復諭:大兵徂征,惟餉是賴。今既糧運難繼,我師未便久駐;令大將軍貝勒洞鄂、經略莫洛、四川總督周有德、巡撫張德地等撤保寧兵回廣元,經略等親身殿後。調廣元兵回漢中,固守陽平等處,殲除寧羌諸賊;整頓士馬,再圖恢復。

  遣副都統色格等領兵赴河南府。議政王等奏:經略莫洛若進四川,西安空虛;應發大兵駐防。上諭:河南府乃四達之地,距潼關、鄖、襄皆近;駐師其地,則所在有警,俱可策應。其遣副都統色格,並令一等侍衛鄂克濟哈署副都統,率每佐領驍騎三人,往駐河南府。

  癸亥,命總督蔡毓榮領兵赴岳州。時大將軍貝勒尚善疏請遣荊州綠旗兵赴岳,上因命總督蔡毓榮率標下綠旗官兵、酌帶荊州舟艦前往岳州。其沿江一帶,令大將軍順承郡王撥兵固守。

  戊辰,將軍尼雅翰奏復南康府。時耿逆偽都督李大元等率賊萬餘屯南康崖口,將軍尼雅翰同副都統綽克託於十月二十二日率兵擊敗之,斬獲甚眾,克復府城。

  命分京口戰船赴岳州。大將軍貝勒尚善等請撥京口沙、唬船五十艘並水手發往岳州,以資進取。議政王等以荊州船二百前經酌量發往,至京口沙、唬船亦已遣發百艘;今再增發,必須配兵;恐京口舟師單薄,且值西北風時作,泝流而上,不能速至,議不準行。上特命如所請,撥京口沙、唬船速往,聽見勒等乘機進取;勿俾借口待船,致誤軍機。其京口缺額之船,令簡親王與將軍、督、撫等速行補造。

  己已,諭大將軍貝勒尚善等進兵機宜。上諭尚善等:覽烏丹所齎爾等奏疏,朕心甚為嘉悅!兩貝勒皆朕懿親,運籌決策,破賊立功在指顧間。朕遙度機宜,於爾等疆場之事或有裨益,特頒手詔示爾。爾等請調荊州綠旗甲兵備用,細思順承郡王渡江攻戰未有定期,王若不渡江,則滿洲蒙古甲兵鎮守荊州、彝陵原無不足;今檄蔡毓榮標兵往岳州。又據烏丹口奏:賊濬重壕,相拒甚堅。今令綠旗兵以車運土囊填壕赴戰,隨遣滿洲蒙古精兵繼進攻取,必獲全勝;綠旗官兵,宜深加撫卹。至臨陣時,明諭賊人有解甲來歸者,即與保全,恩養安插。朕未親履行間,但披覽輿圖,據臆懸斷,所期爾諸將等恩威公普,無間親疏;嚴飭哨探,申明法紀,速成破賊之功,永表旂常之績。爾等所有籌畫,即行密奏。兩貝勒及大臣等兵士無恙,並疏以聞。

  臣謹按:閫外之寄,將能而君不御。然帝王仁覆六合、智周萬里,指揮決策動與時宜,以成掃蕩廓清之烈,斯稱神武焉。我皇上頒十行之札,措置機宜,周詳款曲,藹然家人一體之慈;雖三代誓誥,曷以加茲!至於解甲投誠,即與保全、曲加愛養,所以攜逆賊之黨、安反側之心,義聞仁聲昭著中外;尤削平禍亂之本計也。

  調兵援桐溪。總督蔡毓榮奏:竹谿本無縣城,文武官民據守桐溪、中峰二寨;逆賊楊來嘉等合謀侵犯,致中峰寨失陷。今桐溪寨告急,亟請附近兵應援。上諭:竹溪去陝西白土關甚近,經略莫洛、總督哈占、巡撫杭愛、提督王輔臣等速令汛防官兵就近應援,鄖陽提督佟國瑤遣協剿官兵馳救,都統范達禮、副都統德業立等亦嚴加固守,相機堵剿,毋致蔓延。

  辛未,申諭諸路出征將士安撫百姓。上諭兵部曰:凡陷賊地方,皆我赤子;今者詰爾戎兵四征不庭,原以除暴安民。念愚氓被脅截髮,特一時貪生畏死之恆情。若大兵所至,概行誅戮,非朕救民水火之意。百姓無由自新,狡賊反得藉以煽誘。嗣後大兵進剿,鄉民有持械拒敵及竊踞城池、山寨不即迎降者,仍行誅戮;其餘,概從寬免。至剿殺賊徒,自應俘其子女;但賊營婦女多系擄掠脅從,破械之後,凡所擄難民子女,許民間認領,不得一概妄收。爾部其傳諭滿、漢官兵,咸體朕意無忽。

  臣謹按:六師奮揚天討,式遏亂略;凡屬同惡,胥與剪除:所以正邦典、伸國威也。我皇上好生之德,侔乎天地;特寬脅從之眾,以開向化之途。縱賊營所掠子女,禁勿濫留,俾民人散亡之家室復得保聚,殘黎如出湯火而登衽席之上。所以皇仁丕播,萬姓悅服也。

  甲戌,命輔國公綽克託帥師守漢中。前鋒統領穆占等奏:漢中乃川、陝要地,邇者綠旗官兵難以深信,滿兵雖少,仰賴皇上威靈,似可固守。上諭:漢中系陝西咽喉,為大兵後路糧運要道,令輔國公綽克託率所部人員並統轄副都統馬一豹兵駐守漢中;再撥西安滿兵百人速往漢中,令巡撫杭愛統轄,同綽克託協守。

  庚辰,敕進閩大將軍保護續順公沈瑞等家口。平南王尚可喜奏:續順公沈瑞、副都統鄧廣明及官兵家口共二千餘人為叛鎮劉進忠驅入福建,拘留漳浦;恐大兵進剿,玉石難分。上諭:續順公沈瑞家口被賊拘留,殊為可憫!此系有功之人,理應保全;令大將軍王等進剿恢復之日,留意察訪,保護得所。

  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敗賊於金華。耿逆偽都督徐尚朝等率馬步賊五萬至金華城外,列二十餘營;副都統瑪哈達、三等臺吉察渾、都統巴雅爾、總兵官李榮等於是月十一日率滿、漢、蒙古兵奮勇夾攻,殺賊二萬餘,斬賊將吳榮先等三十餘人。

  乙酉,將軍尼雅翰奏,官兵敗賊於袁州。吳逆偽都督同知朱將軍與麻棚偽總兵黃乃忠、丘善我合兵數萬,自萍鄉犯袁州,副都統幹都海、署副都統公沃赫、穆成額、總兵官趙應奎率滿、漢官兵於是月初四日敗賊於西村,斬首萬餘;又登山擊敗賊眾,斬首五千餘級。

  丁亥,命分兵守襄陽諸要地。上諭兵部曰:往者令總督蔡毓榮率兵會同都統范達禮等協剿楊、洪二逆,今毓榮既赴岳州,二逆可暫停進剿。除副都統宜思孝、柯彝率兵駐防鄖陽、均州外,令襄陽總兵官劉成龍率兵鎮守南漳,雲南提督李胡拜率綠旗官兵及駐紮襄陽漢軍鎮守榖城,都統范達禮、副都統德業立仍守襄陽。若更有險要之地,令范達禮等酌量調守。賊出犯時,即相機堵剿。俟大兵平定湖南,達禮、毓榮等仍進剿楊、洪二逆。

  戊子,諭大將軍康親王傑書進兵機宜。上諭傑書曰:浙江賊寇在在竊發,騷擾地方,皆由耿逆未滅之故;若剿除耿逆,則小醜自滅。今或固守金華諸處,由仙霞嶺分水關入閩;或固守杭、衢,由金華進克溫、處,平定浙省,剿滅閩賊:聽大將軍王酌量速行。

  命增遣西安兵守漢中、調河南兵赴四川。輔國公綽克託等奏:副都統馬一豹所統之兵,經略莫洛已撥守西鄉紫陽白土關;此俱緊要隘口,未可輕撤。臣所屬官兵及見發西安官兵數少力薄,請增發西安滿兵四百人同守漢中。上命增遣西安滿兵二百人速抵漢中,綽克託於所屬內酌量添甲,與巡撫杭愛協同守禦。西安省會要地,副都統鄂克濟哈等率兵至河南府時,速遣材能參領率每佐領驍騎一人赴西安。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一

  康熙十三年十二月壬辰,調兵守興安。上諭兵部:興安要地,應遣滿兵鎮守;令於署副都統鄂克濟哈等部內選驍騎二百人,遣才能官員率赴興安,與署總兵官党塞等協力同守。

  癸已,江寧將軍額楚奏復婺源縣。先是,額楚奏:婺源為賊所據,如不取婺源即赴饒州,恐賊採知大兵已去,又來犯徽;請俟婺源復後,休息士馬,相繼進取饒州。上諭:額楚等若復婺源,即進取饒州;毋得因養馬遲緩,令賊固守,難於攻克,致失事機。至是,額楚奏:十一月十七日,克復婺源;於一、二日間安撫殘黎,即進取饒州。上諭:比聞婺源恢復,良可嘉悅!爾等兵單,若進克饒州,尤宜加意善後諸事,相機以行。

  丙申,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速進四川。上諭兵部曰:覽將軍赫業等奏,保寧大兵糧餉阻絕,困乏已極;經略莫洛已於十一月二十八日進兵,貝勒洞鄂等至十二月初三日方始啟行。莫洛所統之兵俱系綠旗,巴蜀山路險惡,滿洲大兵若不相繼進發,恐賊輕視漢兵,旁擊後遮,均未可定。今保寧大軍惟貝勒等是賴,敕諭一到,貝勒等即兼程而進,會同經略莫洛速定昭化諸處,接濟大兵;勿得遲緩,貽誤大計。尋又諭:大兵糧餉,關系甚重。令陝西總督哈占、巡撫杭愛多發官兵水陸防護,令以次相繼,勿誤兵食;運至廣元,將軍席卜臣、副都統科爾崑、四川總督周有德、巡撫張德地等轉運軍前,毋得稽遲致誤。

  臣謹按:師行糧隨,所系綦重。況大兵深入險阻,已抵保寧;轉運既艱,侵遏可慮。前者上已命莫洛分兵據守朝天關諸處,護致糧餉;川、陝督撫悉心營辦,無誤軍需。既又命莫洛親率將士,策應大兵。至是,又慮莫洛所領綠旗兵為賊所易,道里險狹,或有意外之虞;命洞鄂以滿兵繼之,俾首尾聯絡,誠計出萬全。使莫洛、洞鄂等能恪遵睿算運濟軍糈、倍道前進,即保寧士馬飽騰,兵威殊壯;佇見收復全蜀,長驪入滇矣。夫何逗撓不前,餉道中梗;以致王懷忠兵潰、王輔臣叛變,保寧之兵糧盡而還。一切事機,總不出聖明預料之內也。

  丁酉,敕將軍尼雅翰等速滅安福賊。先是,賊圍安福縣,將軍尼雅翰等遣副都統幹都海前往援剿。至是,總督董衛國奏安福陷。上諭:將軍尼雅翰、總督董衛國公議,速檄副都統幹都海剿滅賊寇。至遣發將軍等,原令保固江西全省,非止鎮守所駐城池;嗣後所轄地方告警,即酌行調遣應援。

  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敗賊於衢州。偽總兵桑明等領賊五萬餘犯衢州,將軍賴塔遣滿、漢官兵於是月二十四日連擊敗之,斬首萬餘。

  庚子,大將軍貝勒洞鄂奏,王輔臣標兵叛於寧羌。洞鄂奏:本月初五日,據經略屬下筆帖式戴祐等稱:初四日,提督王輔臣兵叛於寧羌,劫經略營;經略標下官兵或敗走、或從逆,經略等莫知所在。今臣等不能前進,即於本日退保漢中。上諭大學士索額圖、尚書明珠曰:今報王輔臣兵叛,恐人心震動,醜類竊發。前者各將軍大臣不遵指授,互相觀望、遷延不進,以致逆賊得據大江之南、賊渠未滅,故又有此變。朕欲親至荊州相機調遣,速滅賊渠吳三桂。若三桂既滅,則所在賊黨自當瓦解,生民得安。爾等與議政大臣密議以聞。於是內大臣塔達噶布喇、頗爾盆巴泰、大學士索額圖、尚書明珠等奏:聖駕親征,滅賊誠易;但皇上身關天下之重,若鑾輿前往,恐奸宄妄布流言,事生意外。況京師根本,所系更要,皇上不宜輕出;惟當居中運籌,指授內外臣工,相機調發。上曰:卿等所言亦是,朕且暫止親征。至王輔臣兵叛,不可不速發大兵前赴西安,保固秦省。前者署副都統鄂克濟哈等所率之兵,分遣令住西安、興安;今興安姑且停往。若遣往西安之兵尚未啟行,即於全部兵內擇馬壯者每佐領二人,鄂克濟哈星夜率赴西安;餘每佐領兵一人,令副都統色格率駐河南府。鄂克濟哈兵力尚單,令將軍侍衛坤巴圖魯率所屬兵盡赴西安,與鄂克濟哈及副都統翁愛、總督哈占保守地方,剿禦賊寇。襄陽見有都統范達禮、副都統李林隆之兵,其副都統德業立亦率每佐領驍騎一人星赴西安,與侍衛坤巴圖魯等合兵。並移文順承郡王,度襄陽可虞,即撥王所統兵每佐領一人遣往駐守;否則,不必。王與參贊各大臣公議酌行。哈占、翁愛等於大兵未到之先,並力固守地方;仍偵探情形,不時馳報。尋又諭兵部:據報王輔臣兵變,其反與未反,尚未得實;即輔臣果反,或出一時迫脅,亦未可知。其妻孥俱善存撫,勿遽加害。傳諭總督哈占知之。

  諭大將軍貝勒尚善等速取岳州。上諭尚善等曰:王輔臣標兵反叛,貝勒洞鄂等已退守漢中。今當人心惶惑之時,若克復岳州,則人心自定;稍有遲緩,恐所在搖動,倍多可虞。貝勒等何日決戰?宜審機決策,以期必得。其速定議以聞。

  命調盛京官兵赴京師。上諭議政王等:京師禁旅,遣發頗多。調盛京官兵一千,令副都統鄂泰率之至京;烏喇兵七百,令副都統安珠瑚遣官領赴盛京。其寧古塔兵,令將軍巴海酌量調發,鎮守烏拉。

  辛丑,遣理藩院員外郎拉篤祜等調蒙古兵赴陝西。上諭議政王等:秦省重要,令理藩院員外郎拉篤祐、圖爾哈圖、鼐瑪岱往調鄂爾多斯兵三千五百、歸化城土默特兵七百,視西安路近,即率赴西安;若去省城紆遠,即率赴蘭州。其蒙古兵入何關口,令總督哈占、巡撫華善遣人接應芻糧。如秦省可虞,速催調兵前往;若叛兵已散、秦省無虞,即移文停止。其令鄂爾多斯貝勒索訥木、歸化城土默特都統古魯率兵前往。尋又諭拉篤祐等曰:爾等率領蒙古甲兵若已至邊內,督、撫檄令退還,爾等毋得遽回,仍星夜直抵西安;若尚在邊外,移文令退,即當撤回。若在邊內,前塗遇有不虞,即開路而進;若報別路有警,不必應援。巡撫華善請兵,爾等酌量分路率兵前往。蒙古兵至西安,聽將軍調遣。將近邊界,令將蒙古兵由各關口分道齊入,廣為傳播,以張聲勢。後土默特兵奉調遄行,先他部至。上乃獎諭之曰:土默特都統古嚕等為國效力,率所部官兵星馳赴調,應期而至,殊屬可嘉!事平之日,其有功人員,該部議敘。

  命撥滿洲蒙古兵備調發。上諭兵部:秦中告警,應預派滿洲蒙古每佐領驍騎四人,有事即行遣發。其領兵官員,爾部量選應用。

  壬寅,命將軍哈爾噶齊赴江寧。上諭兵部:今大將軍安親王刻期抵江西,將軍哈爾噶齊調赴江寧參贊大將軍簡親王軍務,鎮守江南。

  乙已,命總督哈占宣諭倡亂官員兵丁。初,聞王輔臣兵變,上即遣禮科給事中蘇拜賫敕偕輔臣子繼楨住撫。隨又諭哈占曰:適據貝勒洞鄂等報,經略莫洛、提督王輔臣標下官兵叛變,隨遣科臣蘇拜持諭招撫。爾即遵旨通行曉諭,身任其事,加意安輯。明告倡亂宜兵:爾等皆因蜀道險遠、糧餉不繼,以致畏死情逼,頓生變亂;誰肯甘心從逆,自造釁殃!其不得已之情,朝廷具已洞悉。今特遣官前來安撫,諭旨甚明,有如皎日。爾等各有父母、妻子、恆產,如能遵旨來歸,官職如故。士卒願為兵者,仍許入伍;願歸農者,令回原籍安插。爾哈占等皆朕倚信任用之臣,務體朕至意,速行撫諭,早定地方。並傳諭蘇拜曰:爾偕哈占選擇能員,不時賫敕招諭王輪臣並安撫亂兵。爾與哈占商酌,如應親往,即行親往;若有未可,即遣能員前去:務殫心籌畫,以期必濟。

  丙午,敕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沿江預備戰艦,嚴加守禦。平南王尚可喜奏:逆賊於衡湘造船千餘,欲分發岳州、荊州並進取江西;將來春水泛漲,沿江一帶宜預為設備。上命大將軍順承郡王等量造戰艦,於沿江要地嚴加防守;逆賊侵犯,即行撲剿。仍移知岳州大將軍貝勒尚善等。

  命江寧將軍額楚駐師南昌。額楚奏:部文令臣等俟安親王到江西,即率所部兵回江寧;今安親王將到,臣等酌量飼馬,仍回江寧。上諭:大將軍簡親王及將軍華善帥兵駐守江南,額楚之兵既抵江西,即於南昌駐牧,不必仍回江寧。俟安親王前抵南昌,額楚兵或赴撫州,與將軍希爾根合兵進取建昌、廣信諸處;或會同王師進剿、或駐守南昌,聽大將軍王指授。

  命遣兵迎還廣元、保寧大兵。上諭議政王等曰:王輔臣標兵背叛,廣元、保寧大兵關係甚重,應遣兵接應。若調將軍侍衛坤巴圖魯等兵及西安兵發往,恐王輔臣回據平涼,西安守備單弱;應以京城所發兵每佐領三人速催啟行,其羸瘠馬匹留秣太原,建壯者星夜選赴西安,於諸軍內量撥,留西安駐守。餘兵速遣赴大將軍貝勒軍前,接應廣元、保寧大兵回至漢中。

  戊申,命將軍阿密達等帥師赴西安。先是,上諭議政王等:秦省重要,令將軍阿密達即率護軍四十人自江寧速赴河南府,並統副都統色格之兵暫駐鎮守;俟每佐領四人兵到日,即率赴西安。至是,上又諭:阿密達即率色格兵速赴西安。京師所派每佐領兵四人,以一人令夸蘭大等率赴河南府,聽色格管轄;其三人以達理善巴圖魯署副都統率之,由山西赴西安。

  江寧將軍額楚奏復饒州。賊眾三千餘,於雲吉峰拒戰;將軍額楚、署副都統宗室巴爾堪率兵擊敗之,進攻饒州,賊棄城遁。是月初三日,遂復府城。

  庚戌,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敗賊於金華。偽都督總兵徐尚朝等率馬步逆三萬、土寇二萬,復犯金華。是月初七日,副都統瑪哈達、都統巴雅爾、總兵官陳世凱等率兵於積道山連戰敗之,攻破木城,殺賊二萬餘,招撫偽官及兵七百餘人。

  命總督鄂善等領兵赴興安。上諭議政王等曰:陝西興安州西近漢中、北接潼關、東南直通鄖襄,最為要地。今秦中有警,特遣大兵鎮守。其副都統穆舒渾帶至襄陽之兵及蒙古甲兵增足一千,令總督鄂善、副都統希福率赴興安,保固漢中諸處;穆舒渾仍回荊州。至於興安、襄陽地屬接壤,應令張掎角之勢,有警即行互援。都統范達禮、副都統李林隆、提督李胡拜等鎮守襄陽、榖城,如兵力單薄,大將軍順承郡王等酌量遣兵協守。尋以鄂善、希福到日方行遣發,恐致遲緩,即令穆舒渾於諭到之日率所部兵馳赴興安;鄂善、希福亦於諭到之日率蒙古兵赴興安,與穆舒渾同守漢中諸處。

  命原任山東援剿提督周卜世為山西提督。上諭兵部:秦省告警,三晉接壤之地應設提督,以資彈壓。其以原任山東援剿提督周卜世為山西提督,統轄全省,率標下官兵駐平陽府。

  命將軍尼雅翰帥師赴廣東。時平南王尚可喜以年老衰病,亟請滿洲大兵彈壓全粵。上命將軍尼雅翰率所部兵同副都統綽克託速赴平南王軍前,協守粵東。

  辛亥,總督哈占奏:王輔臣叛,殺經略莫洛。哈占奏:經略莫洛標下中軍官吳石珊自棧道逃回,去經略駐兵寧羌州南教場。本月初四日,王輔臣標兵猝叛攻營,經略親隨滿兵並力射卻之。既而輔臣挾眾來攻,砲矢齊發,經略中砲死;章京、筆帖式等或逃出,或為賊所殺。初七日,輔臣率叛兵至沔縣,欲與貝勒戰;值其標兵五百及經略標兵諸處運糧兵共二千餘,一時星散,輔臣勢孤,遂回略陽。

  壬子,敕大兵進福建應援海澄公黃芳度。芳度奏:臣感念國恩,誓不與賊俱生;練勁卒滿萬,堅守漳城及龍漢五縣。耿逆潛師援漳浦,臣分兵邀擊,賊眾大潰。鄭逆復遣偽侍衛及叛鎮趙得勝來攻漳浦,乞發大兵,不拘何路進閩,與臣並力掃除逆寇。上諭:芳度堅守孤城,練兵殺賊,屢次間道陳奏,忠貞可喜!著於平閩之日,並標下有功人員從優議敘。平南王尚可喜,俟克復潮州後,即發兵應援芳度,平定閩省。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將軍希爾根等由浙江、江西進剿福建,大兵一到,先移知芳度,令速前迎來會。

  癸丑,命發帑金採辦陝西芻糗。總督哈占奏:陝西百姓供應芻糧,疲於奔命;請令山西就近輸運。上諭:山西運糧,水路則有黃河、汾、渭之險;陸路輸挽,道遠勞費,民不能堪。令支戶部庫銀十五萬兩,擇能員解至西安採辦。秦民正值困苦之際,需用糧草,若價值稍增,民爭什一之利,自樂輸送,庶不有誤軍需。倘有不肖官員苛派侵克,使民不得均沾實惠,督、撫指名劾奏,從重治罪。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二

  康熙十四年正月辛酉,命大將軍安親王岳樂進取長沙。上諭兵部:逆賊吳三桂據守岳、澧諸處,恃有長沙、衡州之粟。今安親王率師徃江西,可令一到南昌,即簡江西軍中馬匹由袁州取長沙,斷賊糧道,夾攻岳州。尋又諭:今日事勢,先滅吳逆為要。安親王宜留兵守江西,親統大兵,或由袁州、或由安州乘便進剿湖廣,攻取長沙。倘長沙未易下,即令此兵擾賊耕種、截其挽運,取資於敵;不但我兵無轉輸之勞,而岳州糧盡,賊可坐困,吳逆自不能久據常、澧矣。其移文安親王速行。

  臣謹按:是時,逆賊三桂得久據守岳、澧間者,恃有長沙、衡州之粟浮■〈氵柑〉水達洞庭,以資盜糧也。皇上洞察賊情,非斷其饋道,難以猝滅;乃命樂岳帥師疾取長沙,擾其耕種、截其糧餉,誠制勝之神策。使岳樂一聞上命,即克期前進,則長沙賊守未固,何難即拔;既拔長沙,則岳州糧盡,賊可坐困,而吳逆不能久據常、澧矣。詎岳樂等逗留不前,屢奉詔旨趣行,始統兵進發。迨攻下萍鄉,賊已震怖,復不能乘勝長驅,急攻長沙;以致賊將馬寶悉眾來援,嬰城死守,而湖南諸賊皆得苟延視息。於此見皇上沈謀英斷,無不洞見幾先也。

  命敘浙江、江西綠旗官兵。上諭兵部:自逆賊吳三桂、耿精忠背恩反叛,浙江及江西袁州、贛州等處綠旗官兵奮勇剿賊,固守地方,深為可嘉!應即議敘,以旌其勞。爾部其速議之。

  壬戌,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簡兵躡王輔臣後。上諭議政王等曰:王輔臣兵變,雖下赦詔招撫,猶恐未即歸誠,擾害百姓;今將軍席卜臣等兵已抵漢中,送詣軍前馬匹留漢中者亦甚多,貝勒洞鄂等其固守要害,簡諸軍中願自效者付賢能大臣躡王輔臣後。如輔臣歸順,即令此兵仍回漢中;倘或抗拒,則相機剿定。

  戊辰,進封平南王尚可喜為平南親王。上諭吏、禮、兵三部:平南王尚可喜,航海歸誠,勳猷茂著。太宗文皇帝嘉其勞績,特賜王封。及定鼎燕京,復能殫竭忠忱,贊襄大業。世祖章皇帝知其夙篤忠貞,畀以巖疆重任,鎮守粵東;海氛寧靖,百姓乂安。近因吳三桂、耿精忠等叛逆,該藩益勵忠純,克抒偉略,悉心籌畫,數建膚功;朕甚嘉焉!事平優敘,屢有俞旨。前奏年老任重,請以其子尚之孝承襲王爵,已允所請。今思該藩累朝勳舊,功著封疆;宜錫殊榮,以酬茂績。平南王尚可喜著進封為平南親王,即令其子尚之孝襲封。尚可喜以親王品級頂帶支俸,示朕優眷之意。廣東文武事務,著尚可喜照舊料理。其親王之寶,亦暫行掌管。尚之孝統兵在潮,著給與大將軍印。應行封典,爾部即遵諭行。

  癸酉,敕諭王輔臣。當輔臣變叛,上既遣其子繼楨徃宣諭;尋又頒專敕曉以大義,發其悔悟之心。於是輔臣留其子繼楨,遣原任郎中祝表正具疏自理,委罪經略莫洛。上復命表正賷敕徃撫;敕曰:前據陝西督、撫奏稱:入川兵丁,忽爾生變。念爾素性忠直,朕所深知;國家待爾寵渥非常,必無負恩悖逆之事,故特面諭爾子王繼楨前性宣布朕意。恐爾尚懷疑懼,又降專敕於爾,詳加開喻。今覽爾奏,變起情形,皆由莫洛控馭失宜,軍心不服所致;爾斂戢潰軍,具疏請罪。爾之心跡無他,朕已洞悉。往事一概不究,前諭甚明。其爾所屬官兵俱行寬宥,照舊歸伍效用。爾即率領官兵仍回平涼汛地,照舊鎮守,以固封疆。莫洛標下原帶官員,已各免罪;作何委用?爾與總督酌量題補。其餘兵丁,願歸農者,令地方官加意安插;願在爾標充伍者,與總督商酌補入:務令得所,以副朕撫卹之意。爾前功甚茂,朕之待爾終始不渝;其盡釋疑衷以圖後效,果建殊勳,懋膺懋賞。

  命撫莫洛標下潰散官兵。上諭總督哈占、巡撫杭愛曰:據爾等奏稱王輔臣兵變,致經略標下綠旗兵丁驚潰等語。朕思秦省兵士,舊在行伍者戍守著勞,新行召募者驟經調遣;今俱隨征遠出,深軫朕懷!事出意外,必非無因。念其變起倉卒,情非得已,未忍加罪。爾等即宣諭朕意,速行招撫。願歸營者,隨便入伍;願歸農者,加意安插:前罪一概不究。其官兵人等父母妻子見在原籍者,俱行宥釋,並不株連。念伊等皆朕赤子,特布寬典,予以自新;勿得執迷不悟,自貽伊戚。爾等即廣行曉諭,以副朕撫綏招徠之意。

  諭大將軍貝勒尚善進兵機宜。上諭兵部:先因王輔臣兵變,令岳州官兵速進。今輔臣既具疏悔罪,雖未即降,而大兵雲集,秦地已可無虞。宜行文貝勒尚善;若岳州可取,即速進兵;如勢有未便,不宜輕動。前已敕安親王由袁州取長沙,度其將到,相機前進。尋常善等奏:臣等正治攻具,取岳州;賊更濬濠三重,其間復設陷坑、木樁、竹簽,周密環布。臣等欲移營前進,又恐時當霪雨,江水泛漲,營壘前後悉皆被水;且我船與賊船甚近,而荊河口又居我後,賊據上流,殊為可虞!誠如聖諭,不宜輕動;臣當暫停進兵,以俟機會。

  乙亥,命給保寧還師馬匹、鎧仗。大將軍貝勒洞鄂奏:將軍席卜臣、都統赫業、總督周有德等抵漢中,臣等即酌留官兵守漢中,而親統餘兵出棧道;途經鳳縣,留兵防守。至鳳翔,復酌留護軍驍騎付赫業駐鎮,隨率餘兵至西安。但席卜臣、赫業等兵勞苦己極,馬匹、鎧仗不能自辦;請量行撥給。上諭:馬匹、鎧仗,行軍要需;今席卜臣等兵既極勞苦,見駐西安諸將帥酌量給馬每人二、三匹,其鎧仗著動正項錢糧修辦。

  命增漢中守兵。時前鋒統領穆占奏:將軍席卜臣、副都統科爾崑、吳國禎、馬一豹等領兵二千留守漢中。上諭:漢中要地,宜置重兵;貝勒洞鄂等於西安兵內每佐領撥士一人,俾將軍侍衛坤巴圖魯、副都統翁愛、德業立率赴漢中,協力固守。其糧餉,令巡撫杭愛駐漢中設法支給、總督哈占陸續運送,毋致缺乏。

  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備王輔臣。上諭貝勒洞鄂、總督哈占曰:王輔臣雖具疏悔罪,正恐借此以緩我師,乘間為固守計。若輔臣果聽命待罪,我兵但守疆界;或揚言投誠而仍肆擾害,勢將蔓延,爾等即相機剿禦。

  丁丑,命將軍阿密達帥師赴蘭州。上諭議政王等:蘭州近邊要地,應速遣兵駐守。今保寧大兵已回西安、達理善巴圖魯兵亦將至西安,其將西安見在兵每佐領撥四、五人以上,令將軍阿密達、副都統鄂克濟哈、夸岱率赴蘭州剿禦逆賊,並防階州、文縣諸處;令鄂克濟哈、夸岱參贊阿密達軍務。尋大將軍貝勒洞鄂奏:蘭州誠宜遣兵防守,但保寧還卒鎧甲、馬匹未備,達理善巴圖魯兵兼程而來,恐難驟遣。西安所恃以禦賊者,賴有調來汝寧、河南兵。今將此兵發往,倘王輔臣由陳倉諸路斷我棧道,自秦州平涼一時來逼,深為可虞!上復諭曰:今據報逆賊已逼蘭州,若不遣兵速援,賊將猖獗;臨鞏被陷,三邊一搖,勢難猝定。蘭州距秦州不遠,我兵若往蘭州,則秦州便可襲取,而平涼諸賊亦可首尾夾攻。阿密達等以文到之日,即速赴蘭州,保固三邊。倘逆賊中道阻截,即攻取平涼或奪路前赴蘭州;其相機以行。貝勒等速備馬匹、器械給保寧回兵,其達理善巴圖魯之兵亦給與馬匹,以備剿禦。

  臣謹按:蘭州外控西陲、內接臨鞏,為秦中要區。皇上預料逆賊必來侵逼,以蕩搖我邊境;若非以大師先據其地,則臨鞏不保,而巖疆為之騷動矣。因命阿密達等統重兵赴守,不獨保固三邊,兼可為襲取秦州、夾攻平涼之計。奈洞鄂不能奉命速遣,赴機少緩;蘭州果陷,而臨鞏諸處胥為賊有。幸皇上亟命諸將帥分路進兵,奮力齊攻,而秦、蘭,臨鞏諸州郡旋即收復;逆賊勢孤力蹙,坐困於平涼。良由調度迅速,俾賊不暇自固;故邊陲無警,而全陝亦遂晏然爾。

  庚辰,諭鄂爾多斯兵暫停進邊。先是,王輔臣叛變,遣理藩院員外郎拉篤祐等往調蒙古兵、歸化城土默特二部、四子部、茂明安部、烏拉特三部兵啟行前進,鄂爾多斯兵亦嚴裝將發。至是,理藩院侍郎博羅特奏:天寒大雪,鄂爾多斯馬瘦不能前。上諭:土默特等七旗甲兵赴調前來,深為可嘉!至鄂爾多斯之兵與拉篤祐等馳驅往來,天寒大雪,士馬疲困,殊堪閔念!著暫停進邊,仍各整理器械以俟調遣。其七旗官兵,令博羅特傳諭前進。

  癸未,調兗州兵赴安慶。大將軍簡親王喇布奏:江南財賦重地,界接諸省,宜增守兵。今副都統蘇朗帥蒙古兵一千守池州、署副都統額思赫率滿州蒙古兵守蘇州,臣復以蒙古兵二百協守徽州;將軍華善之兵,以五百赴浙江、三百取饒州。其見駐江寧者僅蒙古兵四百,臣所統者兵不滿千;請令將軍額楚等兵回駐江寧。上諭:額楚既抵江西,不必引還;令駐防兗州署副都統諾敏、岳爾多率滿兵速赴安慶,以備九江、湖口窺伺之賊。江南有警,即順流應援:令簡親王統之。京師滿洲蒙古每佐領出驍騎一人,領以署副都統伊巴克圖、馬爾齊哈;漢軍每佐領出二人,領以副都統郎化麟:俱赴兗州,令將軍察哈泰統之,署副都統等為參贊。兵到,副都統孫承祖帥兗州所駐漢軍與諾敏等會於安慶。至盛京已調烏拉兵七百駐守,其更調盛京兵六百赴京師。

  乙酉,撫諭興安叛兵。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奏:興安綠旗官兵以總兵官王懷忠克餉苛虐,且聲言調兵坑殺,眾遂作亂,共殺懷忠。臣等出示安撫,仍移會前往興安副都統穆舒渾兵中途暫止。上命頒發敕諭,付貝勒洞鄂、總督哈占宣諭官兵。尋隨征總兵官党塞上京告變。上又諭之曰:據党塞面奏:王懷忠平日待下貪苛、行事乖戾,眾心不服,以致激變。朕以爾等曾隨征四川剿投寇賊,戮力勞苦;今倉卒之變出於萬不得已,非夙圖倡亂者比,是以未忍加罪。特頒寬典,嘉與維新;已經降敕大將軍、貝勒、總督宣諭。今又令總兵官党塞賫敕明布朕意,將爾等從前罪愆,概行赦宥不究。其各歸營伍,剿賊樹功,以圖後效;勿懷疑懼,以負朕寬宥恩撫至意。倘仍觀望稽遲,或聽奸宄煽誘之言妄行作亂,則國有明法,勿遺噬臍之悔。未幾,哈占奏:敕諭抵興安,文武各官集兵民宣讀,莫不歡呼叩謝皇恩,感激思奮,眾心遂定。

  丙戌,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固守棧道諸處。上諭洞鄂等:陝西重道棧道,關係尤急;沔縣、秦州,乃通漢中要路。前此川陝用兵,頗失機宜。今棧道若何據守?沔縣、秦州若何保固?俾逆賊不得侵犯,以保障全陝。貝勒、參贊大臣與總督會議,務期萬全。

  戊子,諭大將軍安親王岳樂進兵機宜。先是,岳樂奏:兵部移文令臣速取長沙,但今江西所在賊擾、人心未定,臣若帥師前往,則江西兵單可慮。況臣乘舟至南昌,陸路道險雨阻,戰馬尚未全至。今或宜進取長沙、或先滅江西之賊,臣惟俟敕旨遵行。上諭:逆賊堅守岳州,卒難攻取,王所深知。今若不速取長沙,恐賊復增守備,克復尤難。王云先定江西、再取長沙,然彼時豈能必人心不搖,豈能不留兵防守!王宜分兵留守要害,速取長沙。至是,岳樂又奏:江西形勢,為廣東咽喉,江南、湖廣要衝。見今三十餘城為賊盤踞,且醴陵逆賊造設木城,增偽總兵十餘人、兵七萬、猓猓三千,堅守長沙、萍鄉諸處。臣若撤撫、饒、都昌防兵往長沙,則諸處復為賊有;不撤,則兵勢單弱,不能長驅。且廣東諸路,恐亦多阻。臣欲先平江西賊寇,無卻顧之憂,然後分防險要,帥師前往。上復諭之曰:逆賊吳三桂久據湖南,奸宄乘勢竊發,滇、黔、川、閩遂爾淪陷,廣西、陝西逆孽猖獗。湖南一隅誠賊根蒂,四方群寇所觀望;必速滅三桂、底定湖南,則各地小醜聞風自散。今荊州兵未能渡江,而岳州兵又難驟進;王抵江西,宜由袁州直取長沙,一以斷賊餉道、一以分賊兵勢、一以扼廣西咽喉、一以固江西門戶,烏合之眾自當瓦解,荊、岳大兵即可乘機直進。況寧羌告變,川賊必通楊、洪二賊窺我鄖襄、擾我南鄧、侵我荊州後路。揆其大勢,進兵湖南,斷不容緩。且南方卑濕,延至夏月,霪雨連綿,大兵坐守日久,不但戰馬多斃,糧餉亦恐不繼。是取進湖南,不再計決矣。王宜將江西要地速行整理,稍有成緒,即進取湖南,勿得坐視,致誤機會。

  命總督蔡毓榮還荊州。上諭兵部:前因大將軍貝勒尚善等欲攻岳州,故令總督蔡毓榮率標兵前往;今貝勒等以逆賊固守岳州,暫停進取,其令蔡毓榮以所部官兵仍回荊州。

  命分滿兵守荊河口。上諭議政王等:今大兵全駐荊、岳,恐逆賊以荊河口空虛,乘隙來犯;其令順承郡王於荊河口對岸撥兵防守。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三

  康熙十四年二月甲午,卹保寧還師。上諭戶、兵二部:自保寧歸來軍士,勞苦已極,深為可憫!赫業、瑚禮布、瓦爾喀、科爾崑等所領兵,著每人賞銀十兩;其前後所支錢糧俱免算除,仍按月給餉。

  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帥師定秦州、平涼諸處,將軍侍衛坤巴圖魯帥師開棧道前赴漢中。侍衛坤巴圖魯奏:鳳縣賊毀偏橋,設兵守險,糧不得入;守鳳縣夸蘭大宗柱等以糧竭,突圍出。又同知張亢古來自秦州,言王輔臣雖有降意,其下阻之;皇上赦敕未示兵眾;今輔臣部下王好文等率兵截斷棧道。上諭:貝勒洞鄂等至西安不即隨經略取道秦州,乃由棧道進,託言馬瘠,竟住漢中,致寧羌告變。王輔臣回秦州時,又不追躡剿殺,急回漢中。及保寧兵旋,僅留將軍席卜臣等守漢中,親率大兵輒回西安。知棧道險要,不設重兵,致狹寇阻截,俾廣元、朝天復為賊據:皆洞鄂等退縮之咎,理應解職。今專守西安,但正值臨敵,妨令洞鄂總統兵馬定平涼、秦州諸處;勿仍前逗留,有誤軍機。此行令貝子溫齊、公綽克託、將軍阿密達、前鋒統領穆占輔之;如應分兵,可給阿密達、穆占將軍印,令為將軍。侍衛坤巴圖魯可率兵開棧道以進漢中,鄂善、哈占量留官兵守西安。苟近地有警,即行剿滅。尋洞鄂奏:將軍阿密達、署副都統鄂克濟哈、候補副都統覺羅夸岱於諸所調兵及京城、西安兵共撥每佐領五人,本月十四日率往平涼;臣與固山貝子溫齊、輔國公綽克託、署前鋒統領穆占、署副都統達理善巴圖魯、副都統希福、蒙古都統赫業、護軍統領瑚禮布等於保寧還兵及達理善巴圖魯所領兵亦撥每佐領五人,本月十九日率往秦州;又遣滿兵防守潼關所餘之兵通計每佐領三人及鄂善所帶蒙古兵四百餘人,付哈占、鄂善、副都統穆舒渾等守西安。

  丙申,命副都統鄂泰為建威將軍,帥師駐太原。上諭兵部:陝西沿邊有路通山西汾州,恐逆賊乘隙來犯;其授副都統鄂泰為建威將軍,統領所調盛京兵一千人徃駐太原防守汾州諸處。以一等侍衛烏丹為署副都統,參贊軍事。復調烏拉諸處兵一千人來京。

  辛丑,詔總督哈占陳奏陝西情形。上諭兵部:陝西情形邇來如何?鎮守潼關滿兵系誰統領?兵數幾何?保寧失散前鋒護軍曾否抵漢中?爾部速檄總督哈占一一具奏。未幾,哈占奏:保寧失散前鋒護軍,絕無蹤跡。聞平涼賊眾四千餘能戰止千人,餘皆平民被脅為兵,賊今將犯涇州。又聞吳三桂以銀二十萬付叛臣巴三綱散給王輔臣及經略標兵,以相誘結。今將軍阿密達於本月十四日進兵平涼,貝勒洞鄂於十九日進兵秦州。夸蘭大拜音察莽奕國以兵五百守潼關,署副都統阿爾祜以兵五百守寶雞。副都統延布率兵五百前往鳳縣,而棧道已為賊據;今與將軍侍衛坤巴圖魯暫駐寶雞。至若三水、淳化、白水、蒲城、韓城諸縣,土寇蜂起,劫掠村聚,分我兵勢。臣揆度情形,剿撫並施;大約渠魁既殄,小醜自當瓦解,無足慮者。至臣所請令蒙古由寧夏進駐固原,雖曰為平涼、蘭州,實疑寧夏延綏官兵也。今下馬關靖遠營官兵心懷叵測,俟偵探得實,再疏以聞。

  壬寅,詔赦陝西從賊官吏兵民。上諭兵部:秦中兵民皆朕赤子,年來保固地方、轉輸糧餉,急公好義,勞苦倍常;朕心每切軫念。近因入川兵變,人情惶擾;一時無知割辮去纓,以圖幸免。事起倉卒,情可矜原!今特布寬典,予以自新。其臨鞏、平慶等處文武官員軍民人等,凡有割辮去纓者,一概赦免不究;官俱照舊供職,兵丁各歸原伍,百姓各安生理。

  乙已,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復處州。副都統瑪哈達、總兵官李榮等正月初八日復永康、十五日復縉雲,乘勝進取處州。賊將王宗保以兵遏桃花嶺,官兵擊敗之,賊棄城遁;處州遂復。

  庚戌,命副都統佛尼勒為西安將軍。時西安將軍瓦爾喀卒於軍,故以佛尼勒代之。

  壬子,敕陝西諸將速進兵剿賊。總督哈占奏:本月初五日賊犯蘭州,撫標官兵倡亂應賊,城陷;巡撫華善、按察使伊圖奔涼州,布政使成格未出。上諭:大將軍貝勒洞鄂、將軍阿密達等統領大兵分路速進,恢復秦州、平涼,掃除逆賊,以定三邊。總督哈占、周有德、鄂善、巡撫杭愛、張德地等堅守漢中,相機進剿;並密檄提督張勇、總兵官孫思克、陳福、王進寶等整兵固守汛地,前來夾攻。

  丙辰,命岳州、荊州設水帥營。總督蔡毓榮奏:賊船徃來長江,狡謀叵測。上命候補副將花善為岳州水師副將,設兵一千五百人;尚之禮為荊州水師副將,設兵一千人:各為左右二營,以資防禦。

  三月庚申,敕大將軍貝勒尚善等防護戰船。先是,自岳州發徃荊州戰船遇風漂散,有數船為賊所得;坐塘筆帖式以聞。上諭兵部:戰船經由長江,大將軍等應嚴飭所司加意防護;乃怠忽漂失,反為賊資。嗣今凡船往返,宜以纜索牽引;遇風則泊,倍加慎謹。爾部其速行檄諭。至是,尚善等奏:風壞沙、唬船五十餘只,沈沒戰船四只;請敕撫臣速發修船物料。上復諭:沙、唬戰船,行兵急需,關係重大;侍郎勒布、巡撫張朝珍等速將修船物料,委賢能官員送至岳州,亟行修理。岳州船兩次被風,如果停泊得所,風豈能壞!其嚴飭大將軍、貝勒等務擇地停泊,善為防護。

  諭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等進兵機宜。先是,將軍貝勒察尼請分岳州每佐領兵二人,發安親王軍前協定江西,規取長沙、湘潭,約荊州、岳州將軍三路並進。上諭:勒爾錦等公同速議,並令安親王岳樂參酌奏聞。至是,岳樂等奏:若岳州兵來足資臣進剿兵力,即守江西,亦有裨益。上諭:自岳州發兵至江西,正值溽暑霪雨,於王進剿之期又恐無及;其罷勿遣發。勒爾錦等奏:臣商之貝勒尚善,據云遣發江西之兵已經停罷,欲撥岳州兵每佐領三人,令貝勒察尼、都統巴爾布率赴荊州。臣俟此兵到日,即從彝陵以下、石首以上相機渡江。上諭:王及參贊大臣等身在地方,具陳機宜,固當如議。但入川大兵見以糧餉不繼,退駐西安;今我兵渡江之後,萬一川賊乘桴東下侵犯荊州、彝陵,茅廬山賊又出襄陽諸處,則我軍必至卻顧,難以長驅。王、貝勒等皆朕懿戚,參贊大臣皆朕股肱;今與賊相持,視可行則如所請行之。倘有可虞,寧俟秋冬相機進取。

  甲子,命大將軍康親王傑書詳奏軍中情形。上諭傑書曰:王前奏克取處州之後,酌量前進;又稱貝子治浮橋、戰船將告竣,旦晚由各路征剿逆賊而分兵取黃巖。今臺州浮橋成否、已渡江否?及王進兵之事與軍中情形若何?浙江事勢若何?王其一一奏聞。尋傑書奏:臣恢復處州,即圖前進;因兵少,不能深入。且仙居與縉雲桃花嶺通,今復為賊據;恐乘間突出以斷我後,則我兵甚危。處州經賊蹂躪,兵無積粟,轉運維艱;綠旗兵、旗兵守處州,滿洲兵守縉雲。分調臺州兵速取仙居,以會副都統瑪哈達之兵;俟其兵到,相機而行:此臣二月中所奏報也。後因偵探溫州情形、調兵仙居,文移往來日久,賊眾已據溫州、青田;陸路則險要俱阻,水路則舟楫不備。貝子又言俟定海舟師到,始可水陸三路進兵;以故調兵仙居之說中止:此臣三月中所奏報也。臺州浮橋已成,提督常進功素諳水戰,因遣赴貝子軍前,率舟師征剿。今貝子言常進功以風信未順,二月十九日始出定關,二十三日遇賊敗之;再,山賊多伏兵海島,必俟餘逆盡殄,始赴臺州。今賊將連登雲由松溪、龍泉,徐尚朝由溫州,合力逼處州;臣已遣副都統瑪哈達、總兵官李榮等擊卻之。繆村為衢州咽喉,賊乘夜渡河掩襲;副都統拉哈、總兵官王庭梅擊敗之。總之,浙江大勢,必俟舟師既至、臺寇已平,再酌機宜,共圖進取。

  命西安將軍佛尼勒為振武將軍,援漢中。先是,大將軍貝勒洞鄂奏:今將軍侍衛坤巴圖魯留副都統阿爾祜、延布兵一千守寶雞,自帥每佐領兵一人協臣等攻秦州。臣思川賊近在沔縣不取棧道,不特漢中可危,而大兵糧糗亦恐有阻。上命將軍侍衛坤巴圖魯等以文到日,即率師開棧道,進漢中。至是,總督哈占等奏:漢中地方甚要,今既授副都統佛尼勒為西安將軍,宜令統一軍前進。上諭:侍衛坤巴圖魯等兵進漢中則已;若未行,即以兵付佛尼勒,用振武將軍印由棧道進漢中,副都統延布參贊軍務。侍衛坤巴圖魯、副都統翁愛俱赴大將軍貝勒軍前,不得與謀議;令副都統德業立、阿爾祜守寶雞、鳳縣,以疏餉道。

  丁卯,命都統拉哈達參贊大將軍康親王傑書軍務。傑書以參贊諸臣俱分遣禦賊,請令鎮守杭州都統拉哈達赴軍前參贊軍務。上從之;令副都統雅塔理署杭州將軍印,並令寧海將軍貝子以下各將軍兵聽康親王便宜調遣。

  庚午,大將軍貝勒洞鄂奏復關山關。二月二十八日,洞鄂等至隴州之仙逸關,偽總兵高鼎、蔡元率馬步兵四千立二營於關山河岸,前鋒統領穆占、將軍佛尼勒、副都統達理善巴圖魯等率兵進擊,都統赫業復以兵繼之,賊潰走;追擊五十餘里,乘勝遂復關山關。

  辛未,調太原兵援陝西涇州。總督哈占奏:將軍阿密達等於本月初四日戰於平涼不利,退駐涇州;請調太原兵五百人赴涇。上命調將軍鄂泰、副都統烏丹兵五百人,令賢能官員率往西安,聽總督哈占等酌遣阿密達軍前;鄂泰等仍統餘兵及太原、保定兵防守山西。更令順承郡王調岳州兵每佐領二人,以副都統一人率其半往襄陽防守,以賢能參領率其半往西安。已而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俟岳州發兵,必至遲久;因於見在荊州驍騎撥每佐領二人,以夸蘭大達爾泰率其半於本月二十日赴西安,副都統巴喀率其半於二十一日往鎮襄陽。

  命致巨砲於西安。上諭議政王等:大兵進取秦州、平涼,攻城破敵,不可無砲。其撥紅衣砲四十、漢軍內每佐領選諸練甲士三人,令漢軍都統海爾圖、左翼副都統佟世德、右翼副都統張所養率之,送致西安;復撥每旗滿洲賢能官一員、甲士十人同往。

  命都統畢力克圖為平逆將軍,帥師赴大同。上諭議政王等:宣府、大同俱系要地,應設兵防守。今調邊外察哈爾前鋒護軍驍騎,令左翼由張家口入駐宣府、右翼由殺虎口入駐大同。授都統畢力克圖為平逆將軍,率盛京兵六百赴大同,總統兩翼軍;每翼不拘滿洲、蒙古,各選賢能參領以行。

  乙亥,命大將軍安親王岳樂速定進兵機宜。上諭岳樂曰:王輔臣作亂,陝西振動;逆賊耿精忠出仙霞嶺,將逼衢州。王抵江西日久,應速滅江西賊,進取長沙。今或俟平定建昌、廣信後進兵,或固守諸汛地即行前進。其速議密奏。尋岳樂奏:閩賊盤踞建昌,叛寇以廣信為巢穴;江西各處騷動,皆由兩地賊亂之故。今若不滅此賊,即進長沙,恐他處復有竊發,則江西可危。臣擬於本月二十六日往剿建昌、廣信;稍有成緒,即進取長沙、湘潭諸處。

  丁丑,命提督張勇等進取蘭州。勇奏:自寧羌告變,秦州諸處繼失。臣與甘肅鎮臣孫思克、西寧鎮臣王進寶率官兵兼程應援,甫至中途,蘭州陷賊;欲進兵恢復,其如河冰已開,邊報又至!是以撫臣親至永昌與臣面議,駐兵莊浪,兩相應援。當此在在多事之際,河西三鎮兵已應經略、總督調遣,宜召募補伍。臣標及三鎮屬員,被調員缺並投誠及年老宜更置者,欲與督臣會題候部推補,恐道阻不能卒至;請聽撫臣就近選委。河西官兵入春缺餉,乞敕戶部撥山西餉銀從榆林、寧夏接濟。又道路梗塞,臣欲從邊外奏請機宜;乞敕蒙古貝勒遇臣差官毋得隔阻,且為引導。上諭:三邊經調缺額官兵及標員宜更署者,並聽提督張勇募補委換。河西兵餉,著總督哈占、巡撫杭愛俟道路少通,速行撥解。至欲邊外齎奏,甚當;可遣理藩院賢能官於鄂爾多斯地方沿途設站,遇齎奏人員,給驛馬導之使來。今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已圍秦州,將軍阿密達已進取平涼;提督張勇、巡撫華善、總兵官王進寶等其速進取蘭州,會貝勒等協力夾剿,以定臨鞏。

  命總兵官陳福為陝西提督。先是,逆賊王屏藩厚撫陳福妻子以誘福,福執志不變;上特授三等阿達哈恰番。至是,復諭兵部:寧夏總兵陳福效力巖疆,勞績素著;屢首逆紮,克篤忠貞。且其妻子家屬見在川中,逆賊挾誘,全無顧戀;矢志不移,深為可嘉!著以見兼職銜陞補陝西提督,給與敕印;仍駐寧夏,管總兵官事務。俟逆賊底定後,即赴平涼料理提督事務。福弟守備奇家口並陷賊中,亦可憫念!著從優以參將擢用。

  命提督張勇為靖逆將軍。敕諭張勇曰:爾以重臣宿將,偉略弘猷,久鎮巖疆,勞績茂著。自逆賊煽亂以來,保障西陲,輯寧中外。近復協同撫鎮率領將士,矢志勘亂,恢復城池;克篤忠貞,殫心籌畫:朕甚嘉焉!茲特命爾為靖逆將軍,仍兼管甘肅提督事務。總督不得節制;一切征剿機宜,聽爾便宜以行。鎮將各官,悉聽統轄調遣。所屬武職,有應調補者,即行補授具題。爾即整頓兵馬,會同撫、鎮等進剿逆寇,平定地方,早奏膚功,以副朕委任之意。

  加總兵官孫思克、王進寶職銜。上諭兵部:甘肅總兵官孫思克、西寧總兵官王進寶見在領兵征剿,宜加職銜,以便統轄。其加孫思克左都督、王進寶都督同知;事平之日,俱以提督先用。

  命總督哈占等遣兵援寧夏。提督陳福奏:王輔臣盤踞秦州,使叛將朱龍之子引賊犯定邊;賊家奴自內應,城遂陷。上諭:定邊系三邊咽喉要地,其令總督哈占、總兵官許占魁速發官兵前赴寧夏,會同提督陳福,並力進取。

  己卯,加都督許貞太子少保。上諭兵部:江西屯墾都督許貞屢剿逆賊,著有勤勞,深為可嘉!其加太子少保。

  癸未,調聽督鄂善等領兵赴榆林。先是,提督陳福奏:花馬池副將賚圖於本月初八日叛從朱龍。至是,總督哈占又奏靖邊兵民自內應賊,以致城陷。上諭:總督鄂善、周有德、巡撫張德地各率所部兵速赴榆林,會同總兵官許占魁協守地方,剿禦叛寇。又蒙古馬雖疲瘦,不久草青,宜酌調四子等部落兵由寧夏、榆林兩路前進,速定地方。

  丙戌,將軍張勇奏,官兵敗賊於新城。時,逆賊沿河盤踞,勢甚猖獗。二月二十三日,總兵官王進寶以草囊結筏,潛行渡河,敗賊於河口;復設伏,大敗之於新城。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四

  康熙十四年四月己丑朔,命總兵官張和善率所部兵還真定。上諭兵部曰:曩者一有賊警,即遣真定官兵赴楚防守已閱年餘,備極勞苦。今武昌見有滿洲蒙古及撫標城守水師兵,可令真定總兵官張和善率所部仍回原汛。

  乙未,封將軍張勇為靖逆侯,授西寧總兵官王進寶世職。時王輔臣遣人持吳三桂偽諭紮印投勇,勇斬其使以聞;進寶擒獲間諜,舉首輔臣逆書。上嘉之,封勇靖逆侯,授進寶阿思哈尼哈番。

  丙申,命將軍佛尼勒等剿仙逸關諸賊。先是,命佛尼勒率兵開棧道,進漢中。至是,總督哈占奏報仙逸關有賊三千餘,夸蘭大宗柱等兵不滿四百,難以防禦;又平隴之間亦有賊三千餘,竊踞華亭。上諭:仙逸關係通大兵要路,將軍佛尼勒親統官兵剿滅諸賊或令副都統德業立、延布領兵赴剿,其酌量速行。

  丁未,命鄂爾多斯兵進邊會剿。上諭兵部曰:理藩院郎中喀喇齎來報文,鄂爾多斯部落多羅郡王固嚕多羅、貝勒索諾木、固山貝子達爾扎、鎮國公都棱以提督陳福等移會徵兵,俱量行遣發,駐邊外候調;又達爾扎親統所部,即欲進邊。前者本以隆冬雪盛,暫止其進兵。今彼既調兵而來,可即令入邊,會同提督、總兵等兩路進剿,郎中額業圖、員外郎拉篤祜即參贊軍務。至鄂爾多斯兵進邊之後,糧餉毋得缺乏;額業圖等如戶部所定餉額,從所屬有司支取散給。

  癸丑,將軍侯張勇等奏官兵復臨洮。時偽總兵陳可等據臨洮,總兵官王進寶率綠旗官軍及土兵由金縣、提標兵由沙泥站兩路進攻,三月二十三日直抵臨洮,拔其城。

  甲寅,詔撫左翼察哈爾。時調宣府左翼四旗察哈爾鎮大同,眾譟毀邊牆私遁;參領舒什蘭以聞。上命察哈爾散秩大臣綽爾濟、都爾瑪等,副以八旗官員及侍衛齎敕撫之曰:昔察哈爾潰散時,爾等祖父來歸,太宗文皇帝以次賜與世職,分隸八旗;眷顧撫養,以迄於茲。吳三桂造亂,調爾駐守地方;今參領舒什蘭奏爾等不請於主者,遽爾遁歸,理應治罪。但先既調爾八旗察哈爾同官兵進剿,今又盡徵餘兵,爾等或慮妻子牲畜無人養育、馬又羸瘦,難以從征,以此亡歸;其情可恕。今特行寬宥,其各返故伍如常,毋生疑畏。昔額哲、阿布奈被俘,不沒入旗下為奴,尚額哲以公主、封為親王,所部人員亦加撫養;亡國苗裔,無功而施大恩若此,古所希有。阿布柰曾有大罪,又全其命,以其子布爾尼襲封親王。布爾尼不思報效,背恩叛逆;故命大將軍信郡王率兵進討,於是月二十二日大破之荅鹿,盡殲其眾;科爾沁等諸部王、貝勒、貝子、公、臺吉等俱以布爾尼罪大惡極,發兵會剿。恐爾等不知此等情事,妄惑流言,陷於罪罟;故特賜曉諭。

  調兵援秦州、漢中。大將軍貝勒洞鄂等奏:逆賊萬餘自四川來援秦州,屯於南山;臣等剿禦內外賊寇,兵力單薄,已令副都統延布率兵六百守隴州、副都統德業立率兵六百守仙逸關、將軍佛尼勒率每佐領兵一人速來軍前。請再將西安官兵酌量調發。上諭:貝勒洞鄂等圍困秦州,所關最重;倘秦州之軍可慮,西安亦且難保。今佛尼勒雖已調至,而兵力尚單;除荊州調往每佐領兵一人外,或西安兵、或附近汛兵,令總督哈占、鄂善等速撥五百人赴秦州,並令總督周有德亦率所部兵星馳前往,同貝勒等會剿賊寇。俟擊敗川賊後,貝勒等即酌分官兵赴援漢中。尋又諭:漢中地屬緊要,不必俟下秦州,即宜發兵赴援;可令將軍鄂泰率駐防太原盛京兵前往西安。至日,總督哈占等擇西安兵內馬肥者並酌分隴州、寶雞兵,俱付副都統德業立率往漢中。其鄂泰建威將軍印,留與署副都統烏丹代署;如烏丹與平逆將軍畢力克圖軍合,則用畢力克圖印,烏丹為參贊。更自京師發每佐領驍騎一人,令署副都統一人率赴太原。

  乙卯,諭總兵官孫思克防邊。巡撫華善等奏:邊外蒙古前犯洪崖堡,今又乘我兵進剿河東;乃拆毀關隘,襲執官吏,與官兵會戰,永固城副將陳達戰歿。上命孫思克嚴飭將弁加意防備邊疆;如蒙古仍行肆害,即率兵剿禦。陳達,如例恩卹。復遣使往諭達賴臺吉約束部落,毋為邊患。會達賴喇嘛使來,並予敕使轉諭達賴臺吉;敕曰:皇帝敕諭達賴喇嘛:吳三桂初叛,朕諭喇嘛,大兵分路進討;若三桂勢蹙投降,喇嘛其即執送。續覽喇嘛奏云:吳三桂背主負國,人皆惡之;不來則已,來即縛之以獻。三桂曾取界得母、楊大母二城,今已發兵攻取,防守沿邊。若欲徵兵深入,惟候詔旨。又言:達賴臺吉故居土默特,今遣居胡虎諾兒,令其有事則相援,無事則鈐轄其部屬。朕思自聖祖太宗皇帝、聖父世祖皇帝至今,遣使往來,恩禮無間;喇嘛崇尚信義,必如所奏而行。故遂以達賴臺吉等進兵滇蜀之故,曉諭兩省及達賴臺吉。尋辭以松潘路險,未進四川。喇嘛又奏言:蒙古兵力雖強,難以進邊;縱得城池,恐其貪據。且西南地熱,風土不宜。若三桂力窮,乞免其死罪;萬一鴟張,莫若裂土罷兵。三桂乃明時微弁,父死流賊,搖尾乞降。世祖皇帝優擢封王,尚其子以公主,朕又寵加親王。所受恩典,不但越絕朝臣,蓋自古所罕有。三桂負此殊恩,搆釁殘民,天人共憤;朕乃天下臣民之主,豈容裂土罷兵!但果悔罪來歸,亦當待以不死。今將軍張勇等奏,達賴臺吉諸部落入邊侵掠;彼以王輔臣倡亂內地,亦皆騷動故也。今西陲晏然、內地無事,已下敕禁諭達賴喇嘛宜確守前言,令其統轄部屬,毋得生事擾民。

  戊午,命內大臣國舅佟國綱為安北將軍,帥師鎮宣府。散秩大臣綽爾濟等奏:臣等至張家口詢關吏,據云:本月二十七日,察哈爾兵至鄂西奚地方,將御馬廠並諸大臣牧馬人役、附近旗下蒙古婦女、牲畜,盡行掠去。及臣等至齊澇地方,遣一等侍衛阿納等前進,遇察哈爾被脅四人,遂擒以歸;其言亦如之。臣等欲竟將敕諭送往,恐此輩無知不體聖意,故將詔旨大略抄寫,即令擒來二人齎送精奇尼哈番阿遇席等,復遣二人傳諭被掠人眾。上諭。察哈爾兵狂悖如此,應發兵防禦。其授內大臣國舅佟國綱為安北將軍,率每佐領護軍一人、驍騎二人往鎮宣府,令護軍統領傑殷、副都統恰塔偕往;以散秩大臣綽爾濟、都爾瑪為署都統,並預參贊。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五

  康熙十四年五月壬戌,大將軍安親王岳樂奏復建昌。岳樂等進取建昌,於四月二十五日抵長興,賊將邵連登等率賊八萬餘,水陸迎敵;岳樂與將軍希爾根等分布官兵擊敗之,斬獲甚眾,遂復其城。

  庚午,侍衛奇塔特等奏,左翼察哈爾輸誠。先是,一等侍衛奇塔特、博羅特等齎敕招撫左翼察哈爾。至是奏:臣等於本月初七日抵察哈爾營,問以叛故;據云:右翼四旗被戮,將馬分給綠旗;今又欲調左翼四旗至大同誅之。又聞四十九旗部落俱叛,我等妻孥為所俘掠,故眾心驚惶,毀牆私遁;以致擅奪牲畜,遣人交通布爾尼:此皆我等死罪,豈望生全!臣等因頒赦詔,察哈爾欣感,遂復歸順。

  臣謹按:先因陝西有警,調左翼四旗察哈爾駐鎮宣府;嗣布爾尼叛,搆造流言,轉相煽動。若輩怵於其說,遂毀邊牆私遁;意欲仍歸故地,依附黨類。皇上諒其頑冥無知,特因一時疑惑,疑懼逃歸,不忍遽加誅戮;乃遣奇塔特等前往招撫,諭以國家優遇察哈爾之恩並疏布爾尼倍逆罪狀、大兵剿滅情形,委曲開示,曠若發蒙。所以群心聳悟,銜恩悔罪,踴躍歸誡;仰見皇上大德好生,真上侔乎天地也。

  甲戌,命都統海爾圖、總督周有德等平仙逸關賊,運紅衣砲至秦州。送砲都統海爾圖等奏:臣等於本月初八日抵西安,聞自荊州來之兵及貝勒催買弓矢護衛,俱為賊阻,暫駐隴州仙逸關諸處。若不滅此賊,恐紅衣砲不能前進;乞添發滿兵二千剿滅關賊,疏通道路。上諭:秦州需砲甚急,若俟發禁兵,恐稽時日;今都統海爾圖、總督周有德、參領達爾泰等兵合計已足二千,其即合兵以平關賊,速運紅衣砲前往秦州。嗣海爾圖等至仙逸關,與賊相持。上復諭兵部:欲平陝西諸寇,必先取秦州;欲取秦州,必須大砲。今海爾圖等率兵護送紅衣砲與賊相持於仙逸關,但在彼諸臣各自將兵,恐互相推諉,致誤軍機。其令周有德、海爾圖為兵主,滿洲漢軍副都統等俱為參贊;眾軍合而為一,復立隊伍,設官統制。若至貝勒軍前,周有德、海爾圖仍為參贊。

  諭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安親王岳樂進兵機宜。先是,議政王等奏:據貝子傅喇塔報稱:俟提督常進功舟師自寧波到日,令其護守浮橋,即自率兵渡江取黃巖。但時方風信未順,水師不能遽至;恐需時日,以致師老。且大兵俱集貝子所,故康親王兵單,未得進閩。今安親王恢復建昌、廣信諸郡,若乘機進取建寧,則仙霞賊勢必分。貝子應量留兵駐守,餘兵悉令康親王統轄,規取仙霞。若賊並力拒守,則安親王乘虛而入,建寧必破。如此兩路夾攻,得一路克捷,便可翦滅閩賊。上命康親王、安親王詳議以聞。至是,康親王傑書疏言:寧波舟師不能至臺州,已回定關;近攻小梁山,又不能克。臺州兵止三千餘,不宜輕調;處州見有賊警、金華兵力單弱,似難驟進閩疆。若安親王果進取建寧以分仙霞賊勢,臣豈敢坐失機會,按兵不前!安親王岳樂又疏言:常、興賊已剿滅,建昌賊亦解散,見調將軍額楚、副都統席布兵撲剿廣信之賊。如令臣下廣信由分水關取建寧,則當分兵留守建昌,親統官兵前進;如令臣由杉關取福建,即當分兵留守廣信,由杉關前進。上乃諭曰:近報寧州陷賊,且時方炎暑,安親王酌留官兵固守建昌諸處,率大軍暫回南昌息馬;俟秋涼,或取湖南、或攻福建,候旨以行。額楚、席布等應速□廣信,賊臨分水關,陽為前進,斷仙霞後路;康親王即令將軍賴塔等兵乘機攻取仙霞或康親王兵與額楚等兵兩路並進,夾攻江山賊寇。二王亦宜遙通聲勢,以赴機會。

  戊寅,命貝勒察尼剿南漳諸處賊。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據都統范達禮報,逆賊五、六千絡繹來犯,南漳楊、洪二逆兩路齊出。臣隨畀都統伊里布討逆將軍印,並遣副都統根特統兵,於本月初三諸日前往;旋報榖城失守,又畀貝勒察尼靖寇將軍印,率兵赴援。上諭:既以貝勒察尼為將軍率兵赴援,即令統轄襄陽諸處官兵速滅南漳、榖城賊寇,平安地方。又襄陽要地,宜設重兵;其令汝州副都統色格率所部兵星赴襄陽,安慶署副都統諾敏、副都統孫承祖各率所部兵赴汝州駐守。未幾,察尼等議遣伊里布、范達禮率兵收復榖城。

  庚辰,調將軍畢力克圖等帥師援榆林。上諭議政王等:今左翼四旗察哈爾既已歸順,應調山西兵援陝西。以將軍國舅佟國綱所領前鋒兵及每佐領護軍一人駐大同,盛京全軍綠旗馬兵三百人、右翼察哈爾兵三百人付將軍畢力克圖率赴榆林,同總兵官許占魁協力平定延安諸處;令護軍統領傑殷、協領覺和托參贊軍務,覺和托仍署副都統。又令副都統恰塔率每佐領兵一人赴大同,兼統見駐大同兵鎮守。其餘每佐領兵一人調赴太原,並太原汛守及保定調往兵,令署副都統烏丹總統,用建威將軍印鎮守;國舅佟國綱、散秩大臣綽爾濟、都爾瑪等俱著回京。既延安、綏德諸處陷賊,榆林危急;許占魁請援,又遣其子登隆至京師言狀。上復命畢力克圖速分兵付覺和托先赴榆林,畢力克圖速率兵繼進。

  癸未,命副都統德業立率兵剿關山賊。總督周有德奏:參領達爾泰兵見阻關山,請調滿、漢官兵赴棧道者來共滅賊,以便運砲至秦州。上諭大將軍貝勒等:大兵在秦州,路梗不通,為日已久;應先滅關山賊,以開道路。其令赴棧道副都統德業立率所部兵速往關山,會同延布、達爾泰、海爾圖兵並力破賊開道,運砲軍前。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六

  康熙十四年閏五月壬辰,詔責湖廣諸將。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等奏:逆賊兩路出犯南漳、均州,與我兵對壘。邇來虎渡口諸處賊船日增,聞逆賊吳三桂身在松滋,聲言渡江與我兵戰;且欲決堤水灌荊州,使我岳州大兵不得援荊。今三桂既親犯荊州,餘賊或犯他處亦未可料。賊勢甚熾,我兵力單;請發滿、漢官兵速行赴援。上責之曰:初聞吳三桂叛,即發大兵,遣前鋒統領碩岱、都統巴爾布、護軍統領伊勒都齊率前鋒護軍,日給芻秣,令其疾馳。巴爾布等至荊州時,賊尚未至常德、澧州也,所率前鋒護軍每佐領五人,兵力不為弱矣;乃遷延不即渡江,而常德、澧州遂叛。王親率大兵至荊州,又不即渡江進取;致令吳三桂至,而常德等處竟為賊據。都統珠滿率兵至武昌時,岳州、長沙猶未叛也,又不急趨鎮守,而逍遙武昌;六百里之程行逮一月,而岳州、長沙又陷。巴爾布等畏愞不前,坐失險要,使逆賊從容得據守湖南,致我兵難以攻取;且糜費糧餉,倍於他所。究之寸步不能前進,因賊渠與我精兵相持荊、岳間,而廣西孫延齡、福建耿精忠遂相繼叛變,賊寇蜂起。又前諭王云:荊河口以內,何處宜設兵防守?王疏稱:賊船上下江中,俱取道荊、岳,易以偵知;俟有事之時,就近調遣,可以速至。今復稱三桂來犯荊州,餘賊或從他路出,賊眾我寡,特請增兵;何前後舛錯、一切軍機忽略如此!今禁旅遣發已多,縱發亦難驟至。但時方盛夏,賊或拚命渡江;應調附近官兵星馳赴緩。今安親王復建昌,大兵已回南昌,江南徽州又有滿洲蒙古兵鎮守;其令駐池州署副都統蘇郎率蒙古兵一千至武昌換兵五百,速赴荊州。至鄰省綠旗兵各守地方,無可調遣;安親王或由寧州入湖南、或由袁州進長沙,其便宜以行。既大將軍簡親王喇布奏:江西賊寇,窺伺池州諸處。上乃命蘇朗止以蒙古兵六百,行到日合武昌滿洲蒙古兵仍足一千,速赴荊州。

  甲午,賞陝西蒙古綠旗官兵。上諭戶、兵二部:將軍張勇、總兵官王進寶、孫思克、提督陳福標下官兵及進寧夏蒙古兵效力邊疆,勞績可嘉!應發銀遣官由邊外運至軍前賞賚,示朕優卹之意。其兵餉,俟路通速給。

  臣謹按:帝王之道,行賞以為天下勸,所以酬勳旌伐,激勵三軍也。是時張勇等標兵及蒙古兵雖效力邊疆,尚未立有顯功;而皇上乃命所司發銀由邊外運至軍前賞賚,蓋答其前勞、策其後效,德意至深遠矣。其他行間將士,凡有勞績者,必加之恩賜,靡有所遺。迨後王師征討、底定疆圉,所在官兵靡不奮其材武,共奏膚功;良由皇上推恩拊循,能盡鼓舞之方故也。

  乙未,命將軍貝勒察尼帥師赴荊州、署副都統諾敏統兵赴襄陽。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松滋縣北山,吳三桂復添四營,沿江一帶賊船日增,恐水陸齊犯荊、彝亦未可定。上諭:荊州、彝陵諸處,關係最要;將軍貝勒察尼酌量留兵令都統伊里布、范達禮防守襄陽、均州、南漳諸處,親統餘兵速赴荊州;又令往駐河南汝州署副都統諾敏、副都統孫承祖率所部滿洲漢軍星馳赴襄陽。

  己亥,命大將軍安親王岳樂分兵取饒州。總督董衛國奏:樂平諸處逆賊乘間來犯,復陷饒州。上諭:安親王速回南昌,固守疆界;居中調度,分兵收復饒州。

  乙巳,命副都統龔圖領兵駐河南府。時左翼四旗察哈爾兵皆感皇恩,願立功自效。上因命察哈爾兵赴河南府駐防;恐其難以鈐束,復令每旗出驍騎五十人,副都統龔圖統領前往。

  庚戌,命革總兵官金世需等職,斬副將馬郎阿於軍。先是,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五月初五日,逆賊突犯榖城,縣城失守;提督李胡拜陷賊,副將馬郎阿、總兵官金世需、劉文奇、楊茂烈俱退走。上諭:榖城失守,提督李胡拜陷賊,副將馬郎阿、總兵官金世需等並皆退奔;國家軍令素嚴,未嘗有此。馬郎阿等何以不顧提督,遽自退歸?范達禮駐襄陽,去榖城甚近;何以事前不為預備?臨事不相應援?今當大兵四出,軍令豈容寬縱!貝勒察尼速勘密奏。至是,察尼訊鞫上聞。上命斬馬郎阿以徇;革金世需、劉文奇、楊茂烈職,令擊賊自效。

  壬子,大將軍安親王岳樂奏官兵復廣信。將軍額楚等進取廣信,沿途敗賊,恢復萬年等縣。前至弋陽,賊將蔣德宏率兵五萬以木石斷西崗橋,於城北樹木柵為九壘;偽總兵柯昇以五千人自廣信來援,別營為六。額楚同土默特都統巴札爾等分布滿洲蒙古官兵擊敗之,斬賊二萬餘,隨進兵。於是月初四日抵廣信,賊已遁去;遂復其城。

  提督陳福奏恢復花馬池。時賚圖叛據花馬池,提督陳福率綠旗官兵會同索訥木貝勒下蒙古兵自寧夏進圍花馬池,屢敗賊援兵;賚圖勢急,於是月初八日降,花馬池平。

  六月甲子,大將軍安親王岳樂奏官兵復饒州。將軍希爾根進取饒州,閏五月二十六日敗賊於餘干,疾馳抵萬年,復其城;二十九日至饒州,賊先一日遁,饒州遂平。

  己巳,申命將軍貝子傅喇塔詳奏軍中情形。上諭傅喇塔曰:據報賊糧匱兵怨,欲來投降,以隔江不能遽至。前以地遠,不能詳悉賊情,故令爾將逆賊情形具報;爾宜將水陸賊壘、地方形勢、賊將姓名及我兵見壁何處?可否進戰?一一詳報。乃略而不言,但云賊糧匱兵怨,殊未明悉。著再詳奏以聞。既傅喇塔報曰:陸營賊將偽都督曾養性、偽將軍祖宏勳其下有偽總兵八人、馬兵六千,南自長石嶺、北至三江延袤數十里,連屯二十五營。其領水師者,賊將朱飛熊、偽都督張恭萬、許英其下有偽總兵四人、水師萬餘、舟三百餘,泊城東十里小梁山下。四月初十日,我兵擊賊,殺朱飛熊於茂頭。至如臺州、寧波、紹興、杭州俱逼海濱,不設水師,似難取勝。初得仙居,即議進攻黃巖;因賊據茂平嶺,黃巖路斷,我兵未能前進。近聞有土木嶺可以間行,自臺州至黃巖三百里內不能行馬者四十里;賊恃險,故勿守。今已密啟康親王濟師,俟其兵至,進取有期矣。

  辛未,大將軍貝勒洞鄂奏復秦州。洞鄂等於三月初四日抵秦州,圍其城。四月二十日,賊萬餘自四川、平涼來援,又賊八千餘自城內突出;我兵分道迎擊,大敗之。嗣屢戰屢捷,總兵官孫思克又奉調自鞏昌率兵來會,賊驚懼,偽總兵陳萬策等率兵民出降,賊將巴三剛等遁走。閏五月三十日,復秦州。

  甲戌,將軍畢力克圖奏復綏德州。畢力克圖引兵自大同赴榆林,是月初三日至謝村,分兵三隊,令護軍統領傑殷等率之先行;傑殷等乘夜進發,黎明軍河上。賊三千餘拒守楊家店渡口,我兵鳴角盡渡,賊披靡遁去。翌日,克吳堡縣城,遂趨綏德。初八日,遇賊於胡爾崖口,復擊敗之。於時朱龍遁走定邊,餘城出降,綏德平。

  乙亥,命調岳州戰船赴荊州。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逆賊逼犯彝陵,兵眾船多,又於虎渡口諸處轉運糧餉、火器;宜急斷其運道。但斷水路,必須戰艦。今荊州但存沙、唬船四十,若盡發往,則虎渡口見有逆賊,不可無船;分半,則兩處俱不足用。上乃命大將軍貝勒尚善發岳州沙、唬船四十艘速赴荊州。

  丁丑,命前鋒統領覺罷舒恕領兵援廣東。先是,平南親王尚可喜等奏:海澄公標下遊擊黃藍來會城請援兵,臣即與將軍尼雅翰議發滿、漢官兵赴援。尋原任總兵官黃芳泰來言:本月初三日,海寇圍漳州。臣思潮城未克、閩賊方張,目下在在需兵,更有意外之虞,勢必至於束手;請就近速調大兵來援廣東。上命安親王每佐領發滿兵一名,令副都統一人率赴廣東。至是,將軍尼雅翰疏言:粵東四面受敵,廣州兵力又復無多。今平南親王年力漸衰,臣又才識短淺;若鄰近有警,恐難支守。乞令見在江西護軍統領桑格率兵前來總統兵馬,則粵東可保無虞。上諭:護軍統領桑格仍留江西;所發每佐領兵一名,令前鋒統領覺羅舒恕率赴廣東,同將軍尼雅翰商酌以行。

  己卯,命大將軍貝勒洞鄂分兵援漢中。總督周有德等奏報,本月十八日關山賊遁。上諭:漢中要地,應速發援兵。今秦州關山既復,著大將軍貝勒酌撥兵每佐領一名或二名,令大臣一人率赴漢中應援席卜臣等兵。其貝勒等大兵,或約將軍阿密達夾攻平涼、或先剿川賊,速議以聞。尋洞鄂奏:撥兵一千五百名,付將軍佛尼勒同副都統德業立、喇布重等開棧道以援漢中;令副都統翁愛率西安兵同綠旗兵守隴州仙逸關諸處,都統海爾圖等運紅衣砲至平涼。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七

  康熙十四年七月丁亥朔,命將軍阿密達等速定平涼。阿密達奏言:王輔臣親領精銳及秦州逃出餘孽畢集平涼,慶陽群盜依山結壘。臣以孤軍前進,恐未易奏功。乞敕將軍貝勒洞鄂等酌量留兵駐守秦州,餘兵盡會平涼;提督陳福及鄂爾多斯兵,令其攻取定邊、固原並遏賊慶陽之援。臣率在涇兵出白水,由平涼東面進攻,則下平涼較易。上諭曰:兵貴神速,機不可失。平涼逆賊聞大兵克取秦州,眾心驚擾;我兵宜乘勝長驅,攻取平涼。將軍阿密達逗留不前,殊屬非宜!前曾添發兵馬,近總督周有德又將紅衣砲運送平涼,阿密達當克期攻取;如勢有未便,當移會大將軍貝勒等會商夾剿之策。再敕提督陳福速取定邊、固原,將軍畢力克圖等急定延安,移師平涼會剿。

  庚寅,諭赦耿昭忠等罪。上諭吏、兵二部:耿精忠背恩附逆,煽亂閩疆,荼毒生靈,罪惡重大;兄弟親屬,律應不赦。但念其祖耿仲明於太宗文皇帝時航海歸誠,效力行間,著有勞績;其父耿繼茂於世祖章皇帝時亦效力行間,鎮守邊陲。今精忠雖行同禽獸,上負國恩;其弟昭忠、聚忠及親屬下人等道途越隔,實未同謀,竟爾株連,朕心不忍!其概從寬典,盡釋之。所有官爵,悉令如故。

  臣謹按:負國之賊,必加以族誅,用懲亂逆。耿精忠世受深恩、叨襲王爵,不思竭誠守節、報塞高厚,乃妄行煽亂、荼毒封疆,惡極罪大;戮及九族,於法允宜。況昭忠等系精忠親弟,尤不可赦。而我皇上猶憫其先人曾經效力,且念昭忠等道途隔遠、未與同謀,免死宥■〈自上辛下〉,俾服職如故;即其他逆犯族屬、法應同坐者,往往予之寬貸,不忍悉誅:如天好生之仁,誠度越千古矣。

  將軍畢力克圖奏復延安。畢力克圖率兵自綏德趨延安,六月二十五日逼城而陳賊宵遁,遂入延安;乃分兵追賊,於宜川縣斬獲甚眾,連復宜川、保安、塞安、安定諸縣。

  申諭王輔臣。敕曰:吳三桂為逆,人心驚擾,懷疑瞻顧者多;惟爾知守臣節,出首逆書,遣子繼禎入奏,朕甚嘉之!是用錫爾世職、官爾子卿貳,以勵忠悃。後經略莫洛率師進蜀,調遣失宜,變生倉卒;爾被逼脅,陷於叛亂。朕聞之,未忍加誅,即遣爾子往諭。蓋謂爾封疆舊臣、屢受國恩,自當悔禍來歸;不意爾反生疑畏,竊踞如故,殊負朕至誠惻怛之懷。近大將軍率諸將已破秦州,蜀寇相率竄遁;平逆將軍又取延安,蘭州、鞏昌以次底定。大兵雲集,平涼滅在旦夕。但平涼兵民皆朕赤子,克城之日必多殺傷;以爾之故而驅民於鋒鏑,朕甚不忍!今復勒爾自新;若果輸誠而來,豈惟洗滌前非,兼可勉圖後效。爾標下官兵及地方文武官民,諸當坐者,概行寬宥;其拘留祝表正之罪,悉赦除之。朕為百姓主,務期保全,以靖民生;慎毋惛瞀,自干天討。負此殊恩,雖悔曷追!爾其欽哉!

  臣謹按:行師之道,撫剿不同;至於戡亂安民,其意一也。時王輔臣負恩反叛,稱兵秦、隴之間;六師致討,無難撲滅。而皇上念叛寇固當殲除,但陷賊良民皆吾赤子,慮兵威所及,玉石俱焚;故先遣其子往彼宣諭,旋頒敕旨特行招撫。迨輔臣執迷不悟,復陳利害以曉示之。諄切再三,必開以自新之路者,蓋欲免秦民之塗炭,亦所以保全輔臣也。使輔臣稍有人心,捧誦德音,自當感泣悔罪,束身請降。夫何反覆成性,狙詐多端;累次招徠,終不悛改。皇上鑑度情事,謂非以兵威重創之,不能使之革面;乃授圖海為大將軍,往督官軍,大敗其眾於平涼城北。輔臣惶迫,始俯首來歸。皇上撫剿兼施、恩威並用,神武不殺之概,於茲益著矣。

  丙申,命都統噶爾漢為鎮安將軍,帥師駐河南;副都統龔圖等帥師自河南赴荊州,尚書科爾擴岱等帥師守兗州。時理藩院尚書阿穆瑚朗奉命調科爾沁等部落蒙古兵三千人,期以八月先後入京。上諭:授都統噶爾漢為鎮安將軍,率每佐領護軍一人、蒙古兵一千七百人駐守河南。令副都統龔圖等率見在河南滿洲蒙古兵赴荊州;此兵到日,或遣往彝陵、成分荊州兵遣往,聽大將軍順承郡王等酌量以行。復令散秩大臣博羅特率蒙古兵六百人赴兗州,付副都統額赫訥管領;其後至蒙古兵七百人,尚書科爾擴岱率往兗州駐防。尋噶爾漢將行,上召人,面諭之曰:爾所率蒙古兵馬雖不甚肥健,今野多青草,必不誤師行。聞前發蒙古兵卒沿途頗肆擾掠,此行爾其加意嚴禁,毋侵奪民物;凡行軍駐營,俱令與滿兵相近,勿得遠離。

  癸卯,西寧總兵官王進寶奏復蘭州。官兵圍蘭州,賊數路出,進寶率官兵分禦力戰,賊大敗,奔入城;又造木筏百餘,將渡河遁,進寶設兵沿河邀之,賊計窮,偽總兵趙士昇等於六月二十六日率偽官兵以城降,原任布政使成格同筆帖式二人來歸。尋命逮成格等至京師,拘禁之;後伏誅。

  甲辰,將軍侯張勇等奏復鞏昌。叛賊陳可等竊據鞏昌,張勇與巡撫華善圍之,兩月不下;會秦州已克,將軍穆占等率兵來會,賊知勢窮援絕,遂降。

  乙巳,提督陳福復定邊。陳福同蒙古貝子達爾扎各臺吉、郎中額業圖等圍困定邊,擒叛將朱龍父子於沙家澗,斬之;定邊遂平。

  丙午,命諸將分道攻平涼。時王輔臣再疏奏言:皇上念及兵民,概從赦宥;但如何撫輯,天語未及。在事兵將,未免瞻顧。上諭曰:前頒敕諭,官兵百姓一概免罪,炳若日星。且秦州諸處投誠官兵俱已安插得所,逆賊王輔臣豈不聞知!若果傾心投誠,當遣伊子王繼楨或標員齎奏;今不遣來,而本內之詞又復驕倨,是則借端推託,特為緩我大兵之計。著將軍侯張勇速赴秦州,會同大將軍貝勒洞鄂等酌量留兵防守秦、鞏等處,速行進取平涼;提督陳福速取固原,夾攻平涼;將軍畢力克圖統領官兵,速赴將軍阿密達軍前;都統海爾圖等速運紅衣砲赴平涼,仍固守隴州,斷賊後路。

  命紀大將軍安親王岳樂等失利罪。岳樂等既克建昌,欲平附近餘孽,令都統霍特等取石峽村;六月二十五日,霍特等率兵至石峽,時天暑甚,賊伏兵從兩山出,我軍陳亂奔卻,署副都統雅賚等戰沒,霍特等退保新城。岳樂以其狀聞,上命事平察議。

  臣謹按:初,安親王岳樂之既克建昌也,上以時方盛暑,命率大將軍還南昌息兵秣馬,俟秋涼候詔指揮;此誠審時度利、萬全之勝算也。岳樂宜恪遵成命,俟時而動;乃狃於小利,遣兵急攻石峽,卒以衝熱致人馬疲困,損將喪師,無不如睿慮所料者。皇上於萬里之遠,瞭若目前;而岳樂身在軍中,昧於從事。於此益見聖算如神,非諸將所能仰窺也。

  戊申,戒諭大將軍貝勒洞鄂等。上諭洞鄂等:國家仰承天眷,秦州、鞏昌、蘭州諸處相繼收復,朕甚嘉悅!此皆保寧還旆之兵間關跋涉,戮力效命之所致也。爾等當時時軫念勞苦,方見卹下之恩。爾等將兵在外,諳練已久;事無大小,務期協和持平而行,乃克有濟。亦知爾等必體朕意,不為己利;但所慮如此,故加告誡。將軍張勇勞績甚茂,慎勿輕侮,致滋嫌隙。爾等殫心謀國,運籌制勝;尚期一德同心,早奏蕩平,以副朕倚毗至意。

  己酉,調兵守潼關險要。總督哈占奏:興安遊擊王可成等於本月初八日復叛,總兵官党塞及道官興永朝奔至西安。請移潼關綠旗兵守商州,遣臣標綠旗兵守舊縣關及子午、太乙二峪,分省城滿洲兵守潼關;總督鄂善、巡撫張德地停赴延安,留守省城。上諭:先因將軍畢力克圖自延安赴將軍阿密達軍前,延安系新復之地,安撫殘黎、保固疆土,事極緊要;故遣鄂善等速往。今省城見有副都統德業立等兵,鄂善等至今未行,殊屬不合!諭到,鄂善等仍著速赴延安。興安兵既叛,潼關地屬最要,應檄駐太原將軍烏丹分兵潼關,同夸蘭大鄂爾博西等協力固守。餘悉如哈占請。

  辛亥,詔增荊州彝陵兵。時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荊州兵少,今雖調副都統龔圖兵援荊州,未能即至;乞令龔圖移駐南漳,更調南漳、襄陽滿洲蒙古兵就近來援。上從之。既勒爾錦又奏:彝陵賊進據江渚,火器甚多;我兵須多用鳥槍居前、步騎續進,乃可長驅。乞調發綠旗鳥槍手三千人並就近撥滿洲兵速赴軍前。上諭:逆賊吳三桂見在松滋,大將軍貝勒尚善疏言廖、祖二賊復以賊七千餘前至松滋,則荊州、彝陵兵力似屬單弱;撥岳州兵內每佐領一人速赴荊州,著見駐兗州護軍統領察哈泰盡率滿洲漢軍兵、河南提督佟徽年選標下鳥槍手三千人並赴荊州,聽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調度。

  壬子,命平南親王尚可喜等討叛賊祖澤清。總督金光祖奏:總兵官祖澤清以高州叛。上諭:將軍尼雅翰見統兵駐廣東、前鋒統領舒恕亦率兵前往,著平南親王尚可喜、將軍尼雅翰、總兵金光祖等會商撲剿,毋使賊得滋蔓;仍嚴飭沿邊將弁固守地方。

  癸丑,將軍侯張勇請還師防邊,上不允。張勇奏:彝情叵測,久蓄內犯之心。今聞大草灘帷幕滿野麾不去,實因臣奉命東征,乘虛窺伺。乞許臣還駐莊浪,以便兼轄。上諭:秦州、鞏昌、蘭州諸處雖次第恢復,而底定全陝惟在速取平涼。逆賊王輔臣一日不滅,則秦省百姓一日不安。將軍侯張勇應同大將軍貝勒洞鄂等會商速滅輔臣、定平涼,不宜還駐莊浪。如彝人果顯然作惡、擾害邊民,即令總兵官孫思克回甘州防禦。

  ●平定三逆方略卷十八

  康熙十四年八月戊午,命大將軍貝勒洞鄂等接應漢中兵。總督哈占奏:前聞將軍席卜臣等兵出漢中、屯洋縣,隨遣人偵探;今據報,席卜臣果離漢中,但不知歸自何路?臣已啟知大將軍貝勒等,一面檄將軍佛尼勒停止進兵。上諭:佛尼勒分兵六百與駐守寶雞副都統阿爾祐兵共為一軍,令阿爾祐統轄,嚴防棧道諸險要;餘兵著佛尼勒、鄂泰等領至西安,如得席卜臣等歸路確信,即以兵往迎。大將軍貝勒洞鄂等見統大兵駐秦省,作何接應席卜臣等俾全軍而歸,與總督哈占等籌度以行。

  己未,詔責總督哈占。哈占奏:興安叛兵已與蜀寇合,攻陷舊縣關,將逼西安;南山郡盜又分出各口。乞敕大將軍貝勒洞鄂、將軍畢力克圖等速發兵應援,見駐河南副都統龔圖亦乞遣至。上責之曰:始,王輔臣叛,朕以蘭州要地關係三邊,令哈占發兵鎮守。哈占稱西安要地,不便發兵;致蘭州諸處淪陷,三邊動搖。繼哈占復以西安要地,屢疏請兵;因將荊州大兵陸續調赴西安,遂致荊州、彝陵兵力單弱。又延安為諸路要衝,曾命鄂善、周有德等駐守;哈占又誑奏鄂善等兵少,留之西安,致延安陷沒。哈占封疆大臣,每當議事,不一體籌度;但於己身所在常欲增兵自衛,不求速定地方,貽誤匪小。今又稱叛兵與蜀寇合,欲調諸將軍兵悉赴西安;是哈占但知有西安,置他處於度外矣。且蜀寇何能便與興安叛兵合;即至西安,不過因諸將齊赴平涼,故為聲揚,欲亂我軍心、分我勢耳。諸將當益急攻平涼,勿得稍緩。輔臣未滅,西安、潼關亦宜增兵剿禦。近理藩院郎中瑚什巴調蒙古兵赴太原,將軍烏丹可率所部兵速赴潼關,與根特、鄂爾博西等協守。又蒙古鄂爾多斯土默特兵見駐榆林,著理藩院員外郎拉篤祐率此二部兵速赴西安。若鄂爾多斯兵必不可行,即留與總兵官許占魁統領,仍駐榆林。

  己卯,遣和碩額駙耿聚忠齎敕諭耿精忠。敕曰:皇帝敕諭耿精忠:爾祖父宣力累朝,勳猷茂著;俾世襲王爵,格外加恩。逮爾父沒,令爾襲封,仍鎮閩疆。方謂爾克紹前猷,殫忠報國;不意爾反為吳逆狡謀所惑,蹂躪土地、戕害生民。朕猶念爾祖父前功,不忍遽絕;將爾在京諸昆弟及所屬人員概行寬宥,給還官職,恩禮如常。今大兵雲集,事勢昭然;爾自知之。朕復念爾變亂必有所由,或為逼迫所致;故復下敕書,遣爾弟聚忠齎至軍前明諭朕意。爾若悔罪率眾歸誠,當復爾王爵,仍舊鎮守。所屬人員,職任如故;兵民人等,照前安插。倘能剿除海寇、共奏膚功,仍優敘賞賚。使臣周襄緒等為爾羈留,或別有故;朕不介意。朕以誠心待天下,斷不食言;爾毋聽信煽惑之言,終懷疑懼,負朕始終保全至意。又諭兵部曰:今遣耿聚忠齎敕赴大將軍康親王傑書軍前招撫耿精忠,其招撫事宜,王與聚忠悉心謀議,相機速行;俾閩省生民,早離水火。爾部即移文知會。

  辛巳,大將軍康〔親〕王傑書奏,官兵克黃巖。將軍貝子傅喇塔遣副都統吉勒塔布等自土木嶺進兵,是月初四日於半山嶺大敗賊眾,乘勝進指黃巖縣;賊將曾養性等棄營據黃巖拒守。傅喇塔進兵圍其城,養性乘夜突圍,走溫州;餘賊開門降,遂復黃巖。

  九月丁亥,設湖廣援剿二營。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奏:賊豎立營壘、掘壕塹,設鹿角挨牌,我軍騎兵不能衝突;必設綠旗精兵七千人,造輕箭簾車二百輛、砲車一百輛、熟鐵砲一百具,量配兵丁推向賊營填其壕,擲火藥以燒鹿角挨牌,用砲攻擊;相賊形勢,滿兵繼進,則逆賊可滅、地方可復。如允臣所奏,乞將此七千兵分為援剿二營,設二副將統之。上諭:大兵與賊相持日久,則軍糈日糜、民生日困;今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等既請設綠旗兵、造簾車等項,應如所請。其副將等官,聽會同該督酌選才能補用。著工部精簡交槍二千五百桿,遣賢能官員二人馳驛速送荊州軍前。尋令二營援剿兵俱聽總督蔡毓榮統轄。

  命給將軍席卜臣兵馬匹、器械。席卜臣奏:本年二月兵糧匱竭,臣等取食賊麥;以至七月,又已罄盡。計欲保全大兵,仍於七月十七日自漢中出;沿路擊賊,以八月初六日至西安。見在官兵俱無馬匹、器械,難以進取。上諭:席卜臣等兵自漢中出,沿途擊賊,馬匹、器械俱盡;著陝西督、撫動正項錢糧買馬,人給一匹;並整頓器械,令其鎮守西安。

  戊子,趣大將軍貝勒洞鄂等亟攻平涼。洞鄂奏:王輔臣啟臣,云前疏未奉聖旨;乞頒赦午門,仍遣威望大臣受降。竊謂皇上既屢降敕諭招撫輔臣,乞更頒諭,開示本末。上諭:前屢下明詔,王輔臣果悔罪來降,當宥其前罪。頃秦州諸處官兵來降,悉赦其罪;輔臣安有不知!且先遣祝表正尚未歸,豈宜復遣大臣!彼乞降,詐也;特緩我師,為苟延日月計耳。爾等急宜攻取平涼,若輔臣即投誠,勿加誅戮,再行請旨;慎毋因其詐降,以誤進取之機。若不即投誠,其以朕屢降恩赦而彼不悔禍之意,布告官吏軍民,使知所以不得不舉兵加誅之故。

  臣謹按:先是,上欲速拯兵民之困,屢降德音招王輔臣;而輔臣觀望兩端,不即歸正。至是,復詭計乞降,冀緩我師,以望逆黨救援;洞鄂不察賊情,遽為代請。賴皇上聖明,察其狙詐,欲以兵威大創之;因令洞鄂急攻平涼,勿因其偽降而誤進取之機。乃洞鄂憚於攻取,依違如故。皇上隨遣大將軍圖海督率將士薄城一戰,而輔臣果震怖窮蹙,束手來歸。宸謨料敵,神明如此;逆賊亦安所施其狡計哉!

  丁酉,命理藩院郎中瑚什巴以蒙古兵駐太原。瑚什巴等奏:簡蒙古四子、烏喇特茂、明安三部落兵一千進殺虎口,於八月三十日至太原。上即命瑚什巴同蒙古領兵都統管轄,鎮守太原。

  庚子,諭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詳奏彝陵情形。先是,防守彝陵貝子準達因彝陵兵單,請兵於勒爾錦;遂發滿洲蒙古、綠旗兵一千八百,給貝勒察尼靖寇將軍印,率赴彝陵。月餘,並無音問。上諭兵部曰:貝勒察尼,往彝陵月餘,曾否與賊戰?即戰,勝負若何?賊情若何?爾部其移文順承郡王令其速奏。後順承郡王勒爾錦奏曰:貝勒察尼於八月十九日至彝陵,與臣書云:彝陵城外東北有鎮荊山,賊立營掘壕立樁,堅壁以守,難於進攻。近偵知我兵日增,提備益嚴。但思寇糧取給湖南,必由長江轉運;若斷此糧道,別無轉運之所,賊必饑困。今惟俟兵卒與船耳。臣隨將荊州所有划子船一百四十只,於本月二十五日發往;提督佟徽年兵,亦於十月初一日遣行。

  命大將軍安親王岳樂速取長沙、大將軍簡親王喇布往鎮江西。上趣岳樂進取長沙,岳樂奏:俟內大臣希爾根軍自饒州至,創擊右硤逆賊、殲貴溪諸寇,撥兵守要地,得便即進長沙。上諭之曰:賊渠,三桂也;今不早滅,雖江西、福建之賊盡除,於事奚益!安親王岳樂其量撥官兵固守江西,乘冬月速取長沙。大兵進長沙後,諸賊乘間竊發,恐江西復擾;其令簡親王喇布率江南兵二千赴江西,以內大臣希爾根為副將軍,與簡親王協同鎮守。副都統額赫訥率在兗州盛京烏拉兵一千速赴江寧,至即以兵付將軍哈爾噶齊,令駐守江寧;而身從簡親王往江西,參贊軍務。布顏赴兗州,用鎮東將軍印管轄蒙古兵。尼滿為署副都統,赴江寧參贊哈爾噶齊軍務。署副都統額思赫赴池州。

  壬寅,詔責大將軍貝勒洞鄂等。洞鄂奏:王輔臣報書,言彼所遣官王起鳳赴省已逾兩月尚未遣還,故士卒皆懷疑畏。乞皇上再赦輔臣並所屬官兵之罪,仍令駐守平涼,遣王起鳳還;則彼無不傾心來歸。今大兵僅足圍平涼,不能堅密;倘賊勢窮突圍,難保輔臣不脫去也。疏入,上責之曰:逆賊王輔臣誘緩大兵,其計顯然;貝勒洞鄂不速率兵剿滅,反請寬宥其罪。若免輔臣罪、仍令駐守平涼,假使川賊侵秦州、興安賊逼西安,我兵勢必分路進剿;當此之時,貝勒洞鄂能必其不乘隙復叛耶?今大兵雲集,已困孤城;乃云賊勢窮突圍,難保其不脫去。蓋恐王輔臣他日潰遁,故設此辭,預為地耳。若輔臣果難圍困剿滅,何以貝勒洞鄂獨言之,而貝子、公、參贊大臣不言!是獨貝勒洞鄂一意專主招降也。貝子、公、參贊大臣皆朕所倚任,若灼見城不可圍、寇不可滅,何以不據實陳奏?凡事惟貝勒洞鄂退縮之意是從。至今不攻取城池,尚復何待?行軍重事,豈獨付之貝勒一人耶?貝勒、貝子、公、參贊大臣等,速行圍城,務期剿滅逆賊;王起鳳,著遣還平涼。